李雨晨在一家名为蓝月咖啡厅的门前把车停好熄火,边解安全带边说:“今晚吃西餐。”
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安于现状,我乖乖地应着:“嗯!”
跟着李雨晨进了咖啡厅,吧台的其中一位把头发弄得如仙女般的女孩带我们上了二楼,在一处写着‘花好月圆’的牌子前拉开布帘笑着说:“先生女士,你俩就在这吧!”
李雨晨:“嗯!”
我和李雨晨进去落座后,带我们上来的女孩马上给我俩端来两杯水。在王总家一直没喝水,我还真渴了,女孩走后我端起桌上的其中一个杯子咕咚一口,咽下去后嘴一咧:“我还以为是白开水,啥破玩意?”
李雨晨看了看我,端起另一只杯子抿了一口,小声说:“玫瑰茶。”
我高举杯子在幽暗的灯光下仔细观察:“明明就是一杯白开水。”
李雨晨又小声说:“冲的次数多了就成白开水的颜色了。”
“哦!”
刚才带我们上来的女孩拿着点餐样本又拉开帘进来:“先生请您点餐。”
李雨晨翻看着点餐样本:“菲力牛扒七分熟,外加这个这个这个。”
李雨晨点完后把点餐样本推给我:“看看你需要什么。”
点餐样本我连看都没看直接说:“跟他一样。”
女孩拿起点餐样本要走时李雨晨补充了一句:“最后加一盘水果拼盘。”
女孩面带微笑:“好的先生,请你们稍等。”
女孩走后李雨晨说:“一个写手不能都靠想象,一定要亲自体验生活才能写出真情实感。”
想起前晚我在QQ里写的说说:“有空我要去体验生活——吃一次西餐。”我惊奇地盯着李雨晨:“你看我写的说说了?”
“小点声,这是西餐厅,你听谁说话像你似的。看了,要不我怎么会带你来吃西餐。”
我压低声音:“李雨晨,你QQ网名叫啥?”
“问我QQ网名干嘛?我不会跟你聊天。”
我朝李雨晨撇撇嘴:“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没时间跟你聊天,我Q里有好几千人,我从不找他们聊天,也没几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他们说我太牛那玩意,当然我写的说说或者文章会有人写评论,我也会跟他们互动。”
菲力牛扒端上桌后,李雨晨刚拿起刀和叉子他的手机响了,李雨晨又把刀和叉子放下,一脸紧张地点接听:“喂!张姐。”
“……”
“张姐,这一个多月辛苦您了,谢谢您,麻烦您告诉医院,我礼拜六去办出院手续,明天我出差有事。”
“……”
挂断电话,李雨晨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陆冰雪,过几天我带你去见拜托我接近你的人,今晚往后我就不会再打扰你了,之前做的过分之处请你原谅。”
“拜托你接近我的人是谁呀?”
“就是礼拜六出院的那个。”
“我问的是她是谁?”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见李雨晨不愿意说,我拿起刀和叉子切牛扒,李雨晨也拿起刀和叉子,他在他的牛扒上示范着:“陆冰雪,你看,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子,左手的叉子按住肉,右手用刀轻轻切。”
“不习惯这洋玩意。”
“来,我帮你切。”
我压低声音:“不用,你吃你的,反正拉着帘子别人看不到,实在切不好,我拿叉子叉一整块吃。”
“你就是这样体验生活的吗?”
“你帮我切了,那我还不是照样没体验到吗?我回去写吃西餐场景的时候,我正好写一个大笨蛋第一次吃西餐不会切,就拿叉子叉一整块吃。”
“写的就是你自己吧?”
“嗯嗯!你真聪明。”
“放下,一整块吃着不方便,我帮你切。”李雨晨把我的那一盘拉到他跟前,很熟练地把牛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又推回我这边。
我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紧接着又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说实话菲力牛扒上桌后倒上的那层浓汁味道真是不好,但是为了体验生活,我装作吃着很开心的样子。
“慢点吃,吃西餐要优雅点,你这狼吞虎咽的是急着赶飞机怕误点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李雨晨小声哼一声:“你这样的,再过十年也不会有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气质。”
“什么是女人应该有的气质?装模作样而已,或者说你没跟所谓的气质女人有频繁的交集,如果有的话,指不定哪天,那个你眼中的气质女人就会变成让你大跌眼镜的泼妇。”
“你满嘴都是歪理,你这样的不招男人喜欢,要想脱单应该学着温柔,温柔你懂吗?”
我撇撇嘴:“切!好像你这样的能招女人喜欢似的,一年四季板着一张‘南极冰’脸。”
“小点声,说着说着就忘了。”
我放下刀和叉子:“说话要小声,吃东西要慢慢吃,得!我干脆既不说话也不吃了。”
“那你坐那儿干嘛?都三十多了还像个刺头似的。”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像个刺头都是你逼的,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对别人就不这样,我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李雨晨端起鲜榨芒果汁抿了一口,然后目不转睛直视我。我赶紧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周,看他还直视我,我从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我还没来得及拿镜子照脸,李雨晨小声说了句:“不用照了,脸很干净。”
听李雨晨说我的脸很干净,我又把拿出来的小圆镜子放回背包里,瞪了李雨晨一眼:“那你看我干嘛?看得我怪不自在的,我还以为嘴巴边上有调料汁呢,真是讨厌!”
“陆冰雪,你知道我刚才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猜一猜?”
我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我才不猜呢,只要关于我的事,你脑子里想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不猜那我说了?”
“随便。”
“我刚才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一起出门,突然有一个将死之人抱着一个可爱的女婴拦住我俩,拜托我俩抚养她怀抱中的女婴,你会愿意吗?”
李雨晨说完,我噗嗤笑了:“李雨晨,请问你有精神病吗?还是你习惯睁着眼做白日梦?我真的好难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之前我太高看你了。”
李雨晨不笑,反而一脸认真:“如果这就是真实的呢?你愿意与我一起抚养那个女婴吗?”
我笑着反问:“你愿意吗?”
李雨晨仍旧一脸认真:“我愿意。”
我又笑着说:“我也愿意,不用受生育之苦就白捡了个姑娘,别人追之不得的帅小伙我不用追就白得,我凭什么不愿意呢?”
李雨晨又有电话打进来,李雨晨点接听:“喂!张姐。”
“……”
“都快二十多天了,怎么还会大出血?”
“……”
“张姐,你不一直伺候的挺好的吗?怎么会大便干燥呢?医生怎么说?”
“……”
“哦!也不知道做彩超的大夫怎么给看的,胎盘残留竟然会在子宫内待了那么多天。”
“……”
“唉!吕姐呀就是想不开,都那么大岁数了,还疼钱不惜命,我都跟她说了钱不够用我这里有,可她就是不听。张姐,你不用担心,吃完饭我会过去看看,你告诉主治医师让吕姐先在重症监护室待着。”
挂断电话李雨晨一脸凝重的对我说:“快点吃,吃完你打车回家吧,我得马上去医院看看。”
“李经理,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
“现在都八点多了,你明天还得上班,还是别去了,她都顾不了自己,哪有力气跟你解释什么?”
“我保证不问什么,只是想去看一眼。”
“我知道你想知道她是谁,不用看了,她是王……,算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快点吃。”
“哦!”
我和李雨晨匆匆把牛排吃干净,又喝了些果汁,吃了些面包,他就载我去了妇婴乐高级保健医院。我们乘电梯去了六楼,出了电梯刚走进产房外的走廊,李雨晨就被一位小护士笑着叫住了:“帅哥,胡医师在办公室等您。”
“今晚老胡值班?”
“是的,帅哥。”
李雨晨让我在产房外的长条椅上坐着等他,他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
我闭着眼仰靠在沙发上,一连串的问题争着往我脑子里挤:这个年纪大了的女人会是谁呢?李雨晨在西餐厅提到的关于跟我一起抚养的女婴,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生的孩子?如果是的话,那她肯定得了不治之症。李雨晨跟生孩子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没过多一会,李雨晨就从医师办公室出来了,他一脸轻松的对我说:“走,我送你回去。”
“那个……她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吗?没事吧?”
“没事,高级产房床位紧张,市里一位领导的千金马上要入住待产,因此医院催着明早七点之前就让吕姐出院,又怕我不同意赖在这不走,所以今晚才让张姐谎报病情。”
“原来虚惊一场,没事就好,咱们去产房看看她吧?”
“等休班了去她家里看吧,这个点她早休息了。”
“看看她我不说话,我就看一眼。”
“602房间,你自己过去看吧,我在这等你。”
我找到602伸手去推门,这才发现门已从里面插上了了,最终我还是选择不打扰。
乘电梯下楼上了李雨晨的车,刚把安全带系好他的手机就有视频邀请发过来,是张竹君发的,李雨晨点接听。手机屏上立刻出现了张竹君年轻好看的面容,她用悦耳的声音笑着问:“雨晨哥,我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你现在哪呢?”
“我在妇婴乐高级保健院,王总安排他的司机小刘去接你了。”李雨晨说着竟把手机屏偏向我坐的位置。
张竹君立刻收起了笑容:“你拉着她干什么?”
“来妇婴乐保健院能干什么?除了打胎就生孩子。”
“那她……”
“打胎,我挂了。”李雨晨说完后没等张竹君再说什么他就点了挂断。
我一把抓住李雨晨靠近我的胳膊大声吼道:“李雨晨,你个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胎了?我的胎儿是跟谁的?跟你的?你再自以为是你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咱们公司大家都在议论你跟我好,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我怎么没听到这样的议论?再说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打扰我。”
“是啊!我承认是我在打扰你,要不今天我怎么会主动带你来医院打胎。”
我被李雨晨气得抓狂了:“李雨晨,你诚心气我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跟你……跟你……”
“你过生日那天晚上我们在就一起了,有视频为证,你要不要看看?怕你难堪,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家旅馆的老板是个痞子,他以为我是什么高官,想讹我的钱,所以就发咱俩做那事的视频威胁我。”
那晚因为心情不好,实在是喝得太多了,所以我松开了抓李雨晨胳膊的手,口气也软下来:“我不信,你让我看看那视频。”
李雨晨一本正经:“视频里咱俩不堪入目。”
“怕什么,现在的社会已不是谈性色变的社会了,不就是男女光着身子在一起的那点破事吗?我总要看看才能知道那夜你对我做了什么,说实话,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是电脑的行家你没看看那段视频是不是张冠李戴?”
李雨晨仍旧一本正经:“正因为我是电脑的行家,我才确定那段视频是真的,我给你找出来你自己看看吧!”
我过生日那天酒喝得实在太多了,李雨晨手机里那段被人威胁的视频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说不好,万一是真的,那我还不如不看了。于是,我低声说:“我不看了,不管那晚咱俩是不是发生关系,我没打胎这是真的吧?你凭什么跟张竹君说我打胎?”
“张竹君是我去世女友的姨家表妹,她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她,陆冰雪,我毫不隐瞒地告诉你,刚才说你打胎是我利用了你。”
“李雨晨,你一会说医院里的那位拜托你接近我,一会又拿我打胎的事糊弄你的那位女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我……我……,算了,我什么也不想说了,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我忍了又忍,总算没把委屈的眼泪留下来,下了李雨晨的车,还没等他把车开走我就忍不住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