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仪精通易容术,上街买来一套老妇穿戴,在木屋里为温姝乔装改扮,然后自己带上司机帽,载着温姝去往山庄。
前些时日,杨万仪进出山庄频繁,早已混得眼熟。门卫均知他与项家渊源甚深,因而未加阻拦。一名护卫见车上坐着一位老妇,礼貌将车拦下,打听老妇身份。杨万仪说谎信手拈来,轻易骗过护卫。待车子开到医疗室外,搀扶温姝去程致远病房。
此时项义一家已经出发,正在去往美丽湾酒店的路上。曹管家留下看护程致远,见杨万仪到来,便将心中顾虑说给他听。杨万仪说有杨慧迪陪伴,定然不会有事,让曹管家去门外等。
曹管家见到老妇,没认出是温姝乔装的,但温姝眼中流露出的真情,他很容易便捕捉到了。杨万仪看到曹管家表情的细微变化,笑道:“她是致远的旧相识,听说孩子出了事,非要过来看看。老曹,麻烦你帮忙盯着,别让外人进来。”
程致远接触过什么人,曹管家都知道,感觉老妇身上有股熟悉的气质,一时回忆不起来,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杨万仪等门关上,在温姝耳边低声提醒:“别说话,看看咱们就走。”
温姝点头答应,走到床边,握住了程致远的手。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杨万仪道:“咱们该走了。”
温姝依依不舍松开程致远的手,轻轻拭掉泪水,整理好贴在脸上的面具,低着头跟在杨万仪身后出门。
曹管家看到老妇眼中泛红,目送二人离去,心中兀自琢磨:“这位女士肯定在哪见过,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杨万仪回到车上,驾车开出山庄,很快便发现后面有车跟踪。他嘿嘿一乐,直接向北开去。
五分钟后,仁义胜专职司机驾驶另一辆轿车驶出山庄,径向东行。
他开出一段路后,温姝从后座坐起,回头看去,并无车辆跟踪,低沉着嗓音对司机道:“请在这里停车。”
司机受杨万仪之托,全凭温姝指挥。温姝下车后,打车去东外环,再步行回木屋。
杨万仪兜兜转转,后车始终如影随形,他知市区内无法摆脱,索性开向一处封闭小区。车停在进门处,门卫走来询问。杨万仪谎称接到朋友电话,过来接一位老人去医院抢救。门卫不敢耽搁,马上抬杆放行。
杨万仪开进小区,停在最远的角落,藏身楼侧。他一面盯着东墙,一面除去脸上装扮,用脱下的司机制服包裹起来,抛向楼前院中一颗茂盛的柿子树上。
大约过了三分钟,东墙上出现几根手指,杨万仪急忙闪到楼前,蹲下用篱笆遮身。只见怒江爬上墙头,翻身跃下,班错也跟着翻墙进院。那日去双顶山途中,杨万仪见过二人,心想:“他们果然守在山庄周围。”
怒江落地之后,看到楼后杨万仪留下的轿车,赶忙上前察看。从滨城接温姝回来的那辆轿车,杨万仪已请人开回滨城,并临时更换了同款车型的牌照,将原来的牌照藏了起来。怒江发现的这辆车,只是仁义胜办公用的普通车型,营城到处可见。
杨万仪见二人被轿车吸引,当下从楼前绕到小区正门,果然如他所料,怒江二人的轿车停在小区外的车位上。他走近车子,也不管车内是否有人,突然蹲在地上,一边系鞋带,一边偷偷将定位器吸附在轿车底盘上,然后直接起身,大摇大摆打车走了。
温姝才回到木屋没多久,杨万仪便随后赶到。温姝见他来得如此之快,担心十二钦暗中尾随。
杨万仪笑道:“要不是他们跟踪我,我还真不好掌握他们的动向。”说着拿出手机,将短信拿给温姝看。
温姝看到短信内容为字母与数字的搭配,问道:“这是什么?”
杨万仪道:“这是经纬度,等我拿来电脑,你就能看到他们的准确位置了。”
温姝喜道:“您给他们安装窃听器了?我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杨万仪笑道:“窃听器那种东西只能对外行人使用,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很快就会发现的。”笑着指了指温姝上衣的纽扣,道:“这个家伙不同,但我只有一个,可舍不得用它来跟踪人。”
温姝笑笑,道:“爷爷,您对我真好。”
杨万仪道:“那还用说。”
温姝问道:“您给他们安装了什么?”
杨万仪道:“只是高精密度的追踪器。”
温姝问道:“不会被发现吗?”
杨万仪道:“没有百分百的事,不过我想很难被发现。”问道:“他们平常用手机吗?”
温姝道:“用。”
杨万仪道:“信号检测器倘若设置的太灵敏,会频繁报警,非常麻烦。我的追踪器信号近似于手机信号,由于数据传输量很小,只有几个字节,大多数检测器会自动过滤掉。云丫头送你和致远的军用手机,不适用的时候不会产生任何信号,所以你们单独外出之时,可以带上检测器,将设置调到最大范围。”
温姝点点头,道:“等您取来电脑,我想看看他们的动向。”
杨万仪笑道:“晚一点我再回山庄,反正他们一时三刻找不到这里。等电脑拿来了,以后更可以安枕无忧了。”
温姝问道:“您感觉致远何时会醒来?”
杨万仪道:“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你看他睡的多香,还是不要打扰他了。等他醒了,见不到你,肯定又要到处乱找。”
温姝道:“这倒也是。”
杨万仪道:“十二钦在山庄外蹲点,等致远醒了,他们一定会设法拿住致远,逼问你的下落。致远不善掩饰,不知便是不知,任谁都能看出他没说谎。等十二钦转移目标,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温姝道:“致远身体一向很好,昏迷这么久,会不会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
杨万仪道:“看他脸色就知没事,早恢复了。这小子平时很少睡懒觉,这次让他多睡几天也好。”
温姝捂嘴一笑,道:“这场大梦,让多少人担足了心,还是少睡些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