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的生日宴会,自然举办的空前盛大,因着连续几年都没特意办过,今年倒是引来了宾客无数。
从早上起,宫里的赏赐就没有断过,皇上以及几位宫妃亲自派人来府内道贺,徐钰忙出忙外,一一应对。
白天只是简单的开了几十席,菜品也是很寻常的百来道。等到晚上,朝臣命妇齐聚的时候,宴会才算真的开始。
赵禅为这一天策划了不少,戏曲,歌舞,吃食都亲自敲定。
吟园戏班子也早将祝寿的几首曲子唱的滚瓜烂熟,直等到晚上齐齐开场。
满院灯火中,他拥着她看那戏台上水袖轻抛,长枪相击,与坐下宾客闲话一番后,再夫妻举杯,共同接受别人的敬酒。
夫妻情深,也不过如此吧。
待的宴饮结束后,她扶着他向后院走去。他因心情甚好,多饮了几杯,一向稳重端持的脸上难得显了些红晕。
一双温和眼睛却胶在她身上,摁住她的手道:“我有东西给你。”
她今日是这宴会的主角,穿着甚隆重,十几件金绣彩衣层层叠叠的压在身上,险些透不过气来,头上又是二十四斜翅凤冠,站一会儿都觉得精神不济。
她勉强拉住他,像哄孩子一样,和颜悦色道:“殿下有什么要给我的,只管到屋里给我就是。”
话毕,前厅出突然嘈杂起来,只听到一阵惊呼声像是海浪般涌来。
徐钰让人去看怎么回事,须臾,有小丫鬟含笑回道:“是兵部的魏将军和工部的李大人,喝酒喝醉了,还闹着要在比划比划拳法,痛饮几坛呢。”
徐钰哭笑不得,看了眼漫天星斗,无奈道:“这都什么时候,还留着两位大人胡闹,他们府里的夫人该担心了。王福,你去和他们身边的下人商量商量,看连夜送回去,还是就西院,腾出两间屋子供他们歇息。”
王福从后面走上前来,看了眼已有些醉意是赵禅,犹豫了一瞬,才道:“是。”
他引着下人匆匆往前院走去,那时,跟随着徐钰的下人不过六七个,都沉浸在宴会的欢乐里,以至于对周遭梧桐、古槐上的几条黑影毫无所觉。
进屋前的一刹那,便有一道雪白的光影斜刺过来。
赵禅猝然睁眼,将徐钰推开,竟然替她在胸前挡了一剑。
这些人剑法纯熟,乍看起来,招式如出一撤,让赵禅蹙紧了眉。
下人中,几个丫鬟还没出声,便已经毙命。还有几个护卫小厮堪堪能抵得住这些人。
赵禅酒醒了大半,拽着徐钰的手腕,便往另一条甬道上走,勒令她身后的小丫鬟无论如何要护好她。
徐钰反手扯住他袖子,“殿下!”
却反而被他斥开:“走!”
他俩都是踉跄了一大步,徐钰由丫鬟扶着,站好后急促道:“殿下,要走一起走。”
“你胡闹,你知道他们是冲着我还是你吗,不要胡闹。”他最后看了眼她的腹部,慢慢道:“走。”
她略微站了站,见他转过身去不肯看自己,便果然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入殿前,言词间更是从没有过的果决:“殿下若是有事,臣妾绝不苟活。”
大殿的门吱哑一声颤响,合上的那一刻,赵禅砰然跪倒在地上。
王府的护卫已经陆续赶来和刺客周旋,而那些刺客眼见打不过,慢慢的沿着一溜儿矮墙逃窜,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
王福送走两位大人后,也匆匆赶到,正看到受伤在地,久久不能站起的赵禅。
他前去扶赵禅,看到赵禅的青白脸色很是怔愣了一下。
“传太医。”
王福握着他手腕的手亦是狠狠一颤。
难怪赵禅只是受了轻伤,那些刺客却突然说走就走……伤倒是不重,重的是伤口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