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商场之后,他吩咐了一句:“在这里等着。”
林娇看他阴沉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乖巧地应了一声,“哦。”
他的长腿迈得飞快,他不过是一身简单的黑白相间衬衣和黑色西裤,看起来却像行走的衣柜。
林娇看着他没入人潮中,才收回了追随的目光。
他现在这样凶巴巴地模样,叫她的心莫名地涌起一股喜悦,他是在因为自己弄湿衣服而生气,这说明他很在意自己。
只是,一想到他曾说:“牵过手,亲过,抱过不过是寻常之事,并非特别的事”,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顿时心又有些烦躁。
林娇还在为他的每一个举动苦恼纠结,他就已经走了回来,手上拿着白色的吹风筒。
他拉着她就走进了一家美妆店,朝服务员询问:“我能用一下你们的插排吗?”
服务员看着他愣了愣,随后慷慨地笑道:“当然可以。”
他弯下腰把吹风筒的插头插到墙边的插排上,按下了开关,用手试了试吹风筒的热度,随后才淡淡道:“过来。”
林娇站在他的不远处,听话地走近了一些。
暖暖的风在白衬衣上乱窜,林娇的意识才渐渐回笼,他这是在替自己吹干衣服。
“本来想直接给你买一件衣服的,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穿没有洗过的衣服,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吹干衣服。”他隽黑的眉目淡漠,脸上没什么表情,分明的五官就像是漂亮的雕塑。
“其实,现在天气这么热……就算不吹干也……”林娇看着他幽沉的眼睛,都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女生的生理期,是抵抗力最弱的时候,你若是因为着凉而感冒。”他顿了顿,才继续接着道:“我的营销部怎么办?”
林娇沉默。
原来他是因为怕自己感冒而耽误工作,难怪他那么紧张兮兮的,她还以为他至少对她是特别的。
一切,果然又是想多了。
林娇反复斟酌了一下,莞尔一笑,“应总,你就放心吧!我身体没有那么差劲。”
他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自己来吧。”林娇心中有些烦躁,伸手去夺他手里的吹风筒。
应阳的手腕一转,她没抢到。
“连头发都替你吹过了,吹衣服这种小事,你还担心我做不好?”他淡淡说着话,面部轮廓硬朗英俊。
林娇勾了勾唇,说出了心里话:“在我看来,吹头发和吹衣服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我和应总您只是上下属关系,您做出这样的举动,让我很为难。所以,把吹风筒给我吧。”
话落,林娇再次伸手去抢吹风筒,应阳这一回不躲不闪,她倒很顺利地拿到了。
他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一双墨黑的眼睛如暗黑的湖水般沉静淡漠,“最近,应氏正在做大项目,你是营销部的部长,如果你病了,那我的整个营销部都崩了。”
“放心吧,为了应氏,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林娇低垂着头,眼中有淡淡的氤氲水汽,但因他长得太高,所以没有注意到。
林娇,你就是个大猪蹄子!一切都是你自以为是,在他的眼里,你不过就是应氏的一名员工。你以为你能有多特别?他给你一点点阳光,你就灿烂。真是蠢死了!蠢到脑袋都搁在奶奶家了。
她这样暗暗骂着自己,心里莫名觉得委屈又酸涩。
——
余温看见林娇神情恹恹回到大哥大餐厅时,标致的柳眉蹙了蹙,再看一眼自己的老哥,那脸色阴沉得如一片黑云,她的眉头就蹙得更深了。
她还以为,他们两个人这样走出去,至少能好好相处,甚至还在心中期盼,他们能够擦出一点火花!
结果,这一回来,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是什么鬼?!谁能来告诉她?
幸好,应阳和林娇刚坐下,服务生就上菜了!否则,余温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缓解如此微妙的气氛。
“娇娇,这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多吃点。”余温浅笑盈盈,夹了一块排骨给林娇。
“原来你还喜欢像糖醋排骨这一类普遍的菜色,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吃辣呢!”亨利眉毛微挑,“毕竟,每一次跟你出去吃饭,你点的菜都有辣椒。”
听到这句话,应阳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心中更加冷然了一些。
原来,她跟亨利经常出去吃饭,看来,她喜欢的人真的是亨利。
林娇嘿嘿一笑,咀嚼颜色正宗的排骨,“我不挑食的。”
“不挑食的都是好孩子。”亨利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当然!我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林娇满脸笑意,眉眼弯弯的。
余温摇了摇头,叹息道:“娇娇,我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个乖娃娃。你不像我,我虽然表面上是个乖孩子,但背地里叛逆地要命。”
林娇扒了一口饭,“那是因为你有人宠着,要是我敢叛逆,我妈可能会打断我的腿。”
“嗯,这话说得也挺有道理,伯父伯母宠着我,我哥也宠着我。”余温像是沉湎于回忆中,杏眼波光潋滟,朝着应阳道:“话说回来,哥,我这么闹腾,你为什么还那样宠着我?”
应阳脸上没什么表情,风轻云淡,“做哥哥的,哪有不宠着妹妹的道理?”
林娇的心蓦地一沉。
前两天,上洗手间时,她偷听了两个女员工的讲话。
“你们说,为什么应总一直都没有女朋友?他可是江城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啊,要是能攀上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可就别想了。我听说了,应总他喜欢的是余小姐。”
“余小姐不是他的妹妹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余小姐可不是他的亲身妹妹,我听说,余小姐和应总是有婚约的。双方约定,在余小姐二十五岁时,两个人就结婚。”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从应总的母亲口里说出来的!比珍珠还真!”
“难怪,我看应总对余小姐有些不一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真的很喜欢余温。从前,她就一直觉得他对余温有些特别,但又说不出哪里特别。
那种超出一般的兄妹的亲密关系,原来竟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