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攸关地那一刻,秦佳终于把画像从竹筒里取了出来。与此同时她被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得飞了起来。
借着摔倒的力道,她往前滚了几圈反倒离怪物们远了一些。秦佳顾不上有多疼,快速地爬了起来,慌里慌张地把掉地上的卷轴捡了起来。
“余弃之,余弃之,你听见了没有?快点出来救命。”秦佳一边解卷轴,一边快要哭出来了。
画像毫无动静,怪物却越来越接近。
秦佳好不容易把画卷展开,她双手撑开画卷当做护身符一样挡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害怕,手里的画都被她抖成了波浪状。
“余弃之别玩了,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本姑娘就要死了。呜呜呜呜……”死到临头,秦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点都不想死,尤其不喜欢被怪物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死法。
也许知道秦佳插翅难飞,怪物放慢了脚步,重新立起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朝秦佳围了过来。
秦佳双手还举着画,用脚一蹬蹬地把屁股后挪。
“余弃之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撕了。”秦佳吼地声嘶力竭。
骗子,死骗子,说好我那么重要,结果现在还见死不救,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秦佳强烈地兴起与他同归于尽的念头。
在她死掉之前,她一定会把画像撕得稀巴烂,拼都拼不起的碎片。秦佳默默发誓。
怪物终于面目狰狞地围了上来,朝着秦佳张口了血盆大口。
“百里星河,救命。”生命垂危的那一刻,秦佳终于想起画像里的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不管是神仙余弃之,还是魔尊百里星河。秦佳心里想着只要谁救了我,那不管是要下一世结草衔环也好,还是这一世抛头颅撒热血也罢,她都认了。
话音刚落,画像终于再次发出万丈光芒。炽烈的白光让秦佳微微眯起了眼,泪眼朦胧间她好像看见一名男子身着盔甲从画卷里踏步而出。
他腰间挂了一把宝剑,一手扶着剑鞘,一手握在剑把之上。剑出鞘的那刻,带着耀眼的光。那人指着那群怪物吐出了对秦佳有生以来最为动听的两个字:“找死!”
再后来光芒大盛,夺目的光从画纸上投射下来,秦佳闭着眼,只听到耳畔传来几声急促的惨叫,然后又归于宁静。
当光华淡去之后,秦佳把画像丢到了一旁,泪眼婆娑地看着一身盔甲的‘余弃之’收剑入鞘缓步朝她走来,他身上的金光暗了下去又变回了那一身白布青衫。
‘余弃之’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佳,犹豫了一下,然后朝她伸出了手。秦佳自然而然以为他要把自己拉起来,于是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可惜‘余弃之’没有握住她的手,反而朝她脸摸去。
等到脸上传来温暖的触觉,秦佳还是一脸不可思议。
“没事了,别哭。”许久都不曾开口的声音,晦涩难听。‘余弃之’用指腹轻轻拭去了秦佳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地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只是尽管他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秦佳仍然被他手上的茧磨得生疼。
她一时不明白‘余弃之’这是什么操作。她屁股还粘在地上,正常人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吗?擦眼泪的是什么鬼?现实又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温柔可演。
演的那么认真,她差一点都要当真……
见秦佳一副呆呆的样子,‘余弃之’仿佛手指被烫了一下,快速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刚才有多深情,这下就有多绝情。他把手背在了身后,竟是不打算再碰秦佳一下了。更别提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余弃之’一脸歉意地对秦佳说:“抱歉,是在下逾越了。我只是,只是看着姑娘面善,似是故人。冒昧问一句我们可曾见过?”
死里逃生的秦佳从余弃之出来之后心里就装满了火药,此刻听余弃之的话立马就炸。
顾不得平复激烈的心跳,她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抡着拳头就朝‘余弃之’扑过去:“你还敢问见没见过我?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大骗子死混球才一个晚上就敢跟我玩失忆?我不把你打成真失忆都对不起我昨天浪费的那几滴点血。”
秦佳虽然没有武力,但是她爆发的愤怒足以让她把余弃之揍上几拳。
除了一开始挨了几拳,‘余弃之’很快地反应过来抓住了秦佳的手。
“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我们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停手好好谈一谈。”秦佳的花拳绣腿砸在余弃之身上不若隔靴搔痒毫无作用。
他并不是怕她的拳脚相加,只是不想和秦佳有肌肤相亲。
一觉醒来,他忘了很多事情,偏偏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礼教深深刻在他记忆里不敢逾越。
“误会你个头,你给我去死吧混蛋。”秦佳简直气疯了。她差一点要死掉,眼前的人居然还跟她装不熟。
要不是那张画,她哪里需要这么狼狈。追根究底都是画像里的人错,为什么他出来的那么晚?
双手被制,秦佳也没轻易就范,抬起膝盖就朝他双腿间踢去。
‘余弃之’早有防备,闪身避开。看秦佳攻击的重点这么无耻,他脸上略显不快。
“姑娘请自重。”语气也不再那么温柔。
“自重你妹夫。”刚才是谁在她脸上乱摸?现在回头来和她说自重,简直是岂有此理。
本来从来不说脏话的秦佳被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骂得正酣畅淋漓,忽然发现自己被禁了声,不管怎么张口都发不出声音。
‘余弃之’一手就牢牢捏住了秦佳的双手,此时单手立起二指刚施了个禁言术。
‘余弃之’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秦佳说:“小姑娘,污言秽语满口脏话,成何体统。”
去你妹夫的污言秽语!口不能言的秦佳用视线把余弃之燃烧了个遍,顺便在心底把他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千百遍。
双手还没挣脱开来,脚又被余弃之用腿别住不能动,嘴巴想骂也发不了声。
换作一般人也许就不再作无用的抵抗了,可秦佳偏偏不是一般人。
‘余弃之’看她安静了下来,以为她打算和解,就微微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秦佳等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