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早餐铺的街对面是一个老旧的民房,甚至算不上小区,就一栋矮房子,红砖外墙,三四层楼那么高,像是佝偻着背的老人。
楼道里采光很不好,老式的低瓦数灯泡忽明忽暗,照亮楼道的墙壁上小广告。
303室。
光头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个铁盒子,转来转去地打量。
“嘿,这小东西还挺别致。”光头感觉自己在摸刚买的手机,“居然还带锁的。”
电话响起。
光头一阵手忙脚乱,把盒子放桌上后才接通,“喂?”
“东西呢,拿到没?”对面的声音低沉沙哑。
下意识地看眼盒子,他摇头,“没有。”
“麻烦快点,你可是专业的,如果不行我们只能换人了。”
光头拍大腿,“我保证,可以在期限之内交货。”
“那就好。”
之后一阵忙音,电话挂断。
光头放下手机,发呆发了十五秒后,从手机里点开微信,找到备注“阿黄”的人,头像是只柴犬。
还真是阿黄啊。
点开,往里面发个红包。
瞬间领取。
然后一条信息。
“谢了啊,哥。”
光头感觉一只狗在自己面前摇尾巴,嘴角抽了抽,打字:“拜托你一件事。”
“啥事儿,你就直说,我肯定帮你。”
得,黄狗还会吐舌头了。
“帮我找个开锁匠,”他打上这几个字,再看眼铁盒子,“特厉害,能开保险箱的那种。”
他之所以不敢告诉雇主实话,就是因为唯一知道盒子密码的肥胖墨镜男被他杀了,现在贼慌,不敢回去。
......
“开锁啊,我行呐!”302室,顾寒正在拍胸脯子,“别看你是小偷,但我当年可是村里的锁王。”
“是是是,哪都有你。”夏银捂着脑袋,不想听他说话。
“感觉你什么都会的样子。”易安中肯地评价。
李楠在手上转着帽子,“我说的那个可不是一般的锁。”
她表情严肃起来,抓住帽子,身子前倾,视线在三人身上个停留1.5秒后说,“《达芬奇密码》看过没?”
“看过看过,难道是里面的那种机械杆式的密码?”一说到电影,夏银就激动了,“只要密码输错一次,里面的纸张瞬间销毁。”
“宾果!”李楠竖起大拇指,朝顾寒眨眼示威,“而那种锁,只有我能破解。”
“切。”顾寒不屑一顾。
“但是......”易安摸着下巴说。
三人视线投向她。
易安抬头看了一眼他们,“既然只有你才能破解,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拿呢,等他们来找你不就行了?”
三人面面相觑。
“???”
......
“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去找到他,现在就行动,”猛子在车里手舞足蹈,“干他娘的一炮。”
“诶诶诶,车车车,先开车。”李志成再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生怕自己提前退休。
他先安抚下这个猛男,然后语重心长道:“首先,我们只是接到线人说有类似目标出现,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他,其次,如果你真干他一炮了,我可能会亲手逮捕你。”
“???”
猛子尼克杨式黑人问号脸。
“强奸罪。”李志成屁股挪开,离他远了一点后说。
“我不是同性恋!”猛子激动起来。
“冷静冷静,万一人家是个女的,我也要逮捕你。”李志成撇嘴,低头看看窗外,“话说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啊。”
猛子在街边停下车,指指老王家招牌,“废话,能不熟悉吗,我们在这里蹲点蹲一个月了都。”
“啊,怎么又是这儿,那混蛋有柯南体制,”李志成想起了某张记不清的脸,“麻烦都在他身边发生?”
“老大,作为刑警你还是少看点柯南,”猛子拉起手刹,熄火,“学习那么多杀人手法,我会逮捕你的。”
李志成白了眼自己的搭档,放下车窗,朝着街口聚集的三四个人大吼:“嘿!”
年纪轻轻但发际线堪忧的少年回头,看见车里的两人后面色一愣,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
“怎么,不想见我?”李志成朝少年笑笑。
“没,没,没有。”少年结巴着说道。
“好吧,”李志成歪歪头,“说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少年警惕地看眼驾驶位上的猛子,“李,李哥,你知,知,知道规矩,我总,总要......”
猛子恶狠狠地一瞥。
少年一阵哆嗦,现在直接吓得不结巴了,因为他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行,你别说了,”李志成掏出钱包,捏了两张纸币给他,“直接告诉我们他就在附近对吗?”
少年激动点头,“是,是......”
车窗直接关上了。
“呼,和他说话好累。”李志成坐回位子,挪动挪动屁股。
“不能找别的线人吗。”猛子在一旁问。
“小伙挺好的,傻是傻了点,但没做过啥坏事。”李志成看着少年回到团体中,把钱手上的钱分给自己的小伙伴,“那么,我们又要在这里盯梢了,做好准备吧。”
“嗯。”猛子点头。
李志成点燃一根烟抽起。
车里沉默了几分钟。
猛子放下了车窗。
李志成有些尴尬,左右看看,“吃点什么吗,我去买。”
“老王吧。”猛子说。
“但他早点铺,现在关门了,换一个吧。”
卷帘门响起。
猛子用下巴指指,“你看这就不是开了吗?”
......
老王早点铺,现在已经关门。
王译敲打厕所的门,面色铁青。
“等等。”厕所里有人说。
王译的脸色更差了,再敲。
“林秋!”
“诶,说了等等啊。”厕所门开,恶臭与浓郁的香水味交织着涌出,一个俊男走了出来。
俊男头顶牛仔帽子,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底下套双皮靴,脸上大大的墨镜,一脸狂放不羁。
老王低吼,“你在里面干嘛,把苍蝇圈起来当牛羊?”
“别嘛,老头。”林秋笑笑,“我可是要去套马的男人,一匹狂热的野马!”
他脑中再度想起那天路口遇见的女人,后来他发现他说的话有错,因为他不仅经过路口想起她,他时时刻刻都能想起她。
“我看你自己就像一只发情的种马,”王译觉得自己脸上的疤又开始痛了,“你不如用绳子自己把自己绑起来。”
“我喜欢你的称呼,”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出王译的嘲讽,林秋一脸骄傲,“只有马才配得上马!”
王译不想理他了。
“特别强调,那个‘上’是动词哟。”林秋眉飞色舞。
王译闭上眼深呼吸,他刚刚差点觉得自己心脏病突发,虽然从没有过。
“算了,我出去上公共厕所,店里的厕所送你当马场吧。”
说完,王译打开卷帘门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