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莳黎坐在会议长桌的角落，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站在前面的军装女子看起来依旧没有想主持会议的想法，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些什么，等待着某位大人物的到来。
会议室里静悄悄地，偶尔能听到从地面上传来的嘶吼声、惨叫声，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在此之前，楚莳黎几乎一直和白玖生活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气息让两人都感到安心。但是现如今白玖不在，楚莳黎的身边充满了其他异能者身上的或是暴虐或是强盛的能量波动，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了狼群的哈士奇，下一瞬间就会被附近的野狼撕咬。
正想着，坐在楚莳黎对面正在摆弄手机的男子抬了头，绿莹莹的窄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瞅啥？”
楚莳黎的心狠狠一颤，正要道歉的时候，她旁边的一个、看起来被憋坏了的女孩子抢先答道：“瞅你咋的？”
两句常见的“问候”算是打破了宁静，一阵诧异之后，周围的其他人也小声的交谈起来。
楚莳黎的左眼皮跳了跳，一种难以言表的特殊情感漫上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极其需要的东西一样，特殊到楚莳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咋回事啊你？”刚才的女孩递过纸巾：“咋还哭了呢，别怕，他怂着呢！”
对面的男子也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楚莳黎哭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绿色眼睛里的凶光更盛。
“你多吓人你自己还不知道？转过去，别瞅这边，瞅小白去。”
旁边被点到名字的男孩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一下面露凶光的男子后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战桥你再被举报就玩不了了。”名为战桥的男子感觉又拿起手机，低头小心翼翼地玩了起来。
女孩子把纸巾塞进楚莳黎手里，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抹了抹嘴道：“我叫程佑，叫我橙子就行。”
楚莳黎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我叫楚莳黎，”楚莳黎有些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不是害怕战桥。
“那个是肖白，我们都直接叫他小白，战桥...”听到自己被点名，战桥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了眼程佑，程佑摆摆手介绍到：“就看起来凶了点，其实人挺好的。”
战桥心满意足地低头继续玩，然后看到手机上自家水晶被推，满脸懊恼。
楚莳黎没忍住，“噗嗤”一下地笑出声，把表情展示在脸上的人，现在应该不多了吧。
“对嘛，笑起来才好看。”程佑双手食指按在唇边的梨涡上，做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你是自己吗？”
“不是自己...我还有一个伙伴的。”楚莳黎想想白玖，说两个人是伙伴，白玖应该不会不开心吧。
“白玖？这个名字似乎......”程佑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正想说，突然压低声音：“嘘...有人来了。”
战桥和小白几乎是同是抬起了头，盯着尚且紧紧闭合的大门。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是一样，或是直接看向大门，或是做着自己的事，用余光瞟向大门。
门外渐渐传来了逐渐清晰的脚步声，随着刻着繁复花纹的古典大门被推开，其他人也收回探视的目光，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楚莳黎低头听着来者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从小变大再变小，她的眼中又毫无征兆地掉下了眼泪。
楚莳黎等那人走远了才敢抬头，望向他的背影。那是一个很熟悉的背影，熟悉到她几乎知道那个人走路时迈多大的步子，双臂之间有多大的夹角。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他和军装女子打了下招呼，随即转过身，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低头轻咳两声之后目光锐利地抬头扫视其他人。
男人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两秒钟，似乎这样就可以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一样。
楚莳黎的心紧紧地揪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拳，微微颤抖。
他是谁、他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目光、为什么是这样的、这不对劲...
“各位S城的异化人，大家好...我是欧洲‘圣徒’Chu，很抱歉把大家聚集在这......”男子很是高傲的勾起唇角，睥睨地看着下面的人，带着明显伦敦腔的生硬中文从他口中讲出，却带着一种很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由得去臣服于他。
楚莳黎就像走火入魔一样，眼神紧紧锁在Chu身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的嘴唇也在颤动的，似乎在说着什么。程佑注意到了楚莳黎的异常，拉起她的手，像宽慰一样抚摸着她。楚莳黎的手心都是汗，额头、后背，抑制不住地流汗。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喉咙里、扰乱着她的思绪，似乎她只要站起来就能得到长久以来困扰着她的答案一样。程佑紧紧地拽着她，不让她做出现在不该做出的举动，身为很早之前就来到会议室的人，她亲眼见到了那女子是如何处置冒犯了她的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她也不希望楚莳黎赴了他们的后尘。
站在前面的军装女子面色不悦地扫了楚莳黎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示意千雅与她一同坐下。
楚莳黎无法控制自己，眼泪从眼角不由自主地滚落。楚莳黎的力气大的出奇，程佑几乎抓不住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血红的抓痕。
“你是...”楚莳黎挣脱了程佑的手，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一双强有力的、温热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重新坐在椅子上。
那双手的主人一脚踩在身边的一个空椅子上，几乎将它踩碎，发出了嘭地一声巨响。
“你做什么？”军装女子面色冷峻地看着他。
“我？看他不爽，不行吗？”那声音桀骜不驯，带着如有若无的痞气。
这是...楚莳黎猛然惊醒，缠绕在自己心中的梦魇一般的声音散了去。自己在做什么....？
“苏三，不要以为自己得到了凤凰大人的欣赏就这么放肆。”军装女子阴沉着脸，“这是警告。”
苏三冷笑一下，不再说话，双手也从楚莳黎的肩头移开。
程佑扭头，感激地看了苏三一眼，再次握住楚莳黎的手。
Chu不以为意，绅士地笑了笑：“看起来，苏三先生是以为很有性格的人。这样的人，在‘圣徒’没有几个能得到好下场的。”
Chu转而看向军装女子，面带嘲讽：“Miss白，这就是你们要展示在‘圣徒’面前的精锐吗，看起来，和‘圣徒’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Chu的话中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挑衅。
——
“那封信的内容你看到了吗？”
“是的大人，内容里，没有任何的不妥。”
“那为什么是他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