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的人。”冷沐晴声音冷冽,说完闭上了眼睛,倚靠着墙角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模样。
昕甚知道多说无益,一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惹怒她,现在她还为怎么采到草药而烦,他为何必在这个时候惹她不快呢。
这一夜,时雅沒有睡好,翻來覆去,脑海里全是冷沐晴所说的那些话。
[你是你自己的,沒有人能把你送给任何人,]
[除了这个,你对我们來说沒有任何作用,]
其实不用她说的这般清楚,她自己也明白除了这件事以外,她对于他们來说的确沒有任何的作用,她甚至连马车都不会替他们赶,她是一个麻烦。
时雅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之前每天都想着,她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能不能帮上他们的忙。
现在,有一件只有她能做的事情,她却退缩了,还乞求他们不要逼自己去做这件事,果然,她是自私的。
抬眼,守着门的卫鸣倚靠着门口休息着,他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的主子要将自己送出去,他会为了自己站出來拒绝吗?她不愿意这么在意在他的心中是他的主子重要还是她重要,但却止不住的去想。
时雅再次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仍是半点的睡意也沒有,心里有一个问題一直盘旋着,不离开。
其实,留下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吧,那个人只说他太寂寞想要有人陪,他不会伤害她,她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其实……留下真的不是件坏事……
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朦朦胧胧中,时雅进入了梦乡。
☆☆☆☆☆☆☆☆☆☆
“嘿……哈……”
时雅在陆战的练功声中醒來,抬头看向门外,卫鸣也早已经起來正在指导陆战练功。
转头看去,冷沐晴仍睡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睡沒睡着,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在她身边经过,她都立刻睁开眼睛,就像沒睡着一般,只是,她的眉头微微的皱起,她应该为采药的事情很烦恼吧,听说他们要救的那个人,对他们來说很重要。
有些事情想清楚,做好决定后心里反而不会再那么伤心和害怕。
时雅向冷沐晴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距离她还有一米外就见她立刻睁开了眼睛,里面沒有半点睡意。
“冷姑娘。”
冷沐晴坐起身子,站了起來:“你找我有事。”
时雅语调轻松:“我愿意答应昨天焱的要求。”就如她说的是,‘早膳好了可以用了’一般的轻松。
冷沐晴有些惊讶,挑眉看着时雅:“我想我应该沒听错。”
时雅露出温柔的笑脸,微微摇头:“冷姑娘沒有听错,我考虑过了,我答应昨天焱所说的要求,我愿意用我去换你们所需要的药草。”
练完力的卫鸣跟陆战刚好走进屋内听到时雅的话,卫鸣上前两步走到时雅的面前:“你……”
时雅转身看着他,笑道:“其实冷姑娘说的对,我对你们來说除了这个沒有任何用处了,其实我昨天也想过了,留在这里不一定是件坏事,那个人只想找个伴,他不会伤害我的。”
卫鸣说不出话,只觉喉处发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冷沐晴看了眼卫鸣又看了眼时雅:“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用完早膳就可以去了。”
昕甚立在一旁,默不做声的看着冷沐晴。
冷沐晴感觉到他的注视回过头來:“我说过我会,我的身边只留对我有用的人。”
昕甚仍是沒有开口。
卫鸣看着时雅,眼里有说不清的愧疚和懊悔,如果当初他沒有回头,现在就不要也不会害得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人生匆匆数十年却又是多么漫长的一生,这一生都将她留在荒芜人姻的山上吗。
时雅却仍是微微的笑着:“其实,这样对我來说真的很好,卫大哥,其实我还有私心,我希望,希望你可以记着我,一辈子都记得,曾经你的生命里有一个时雅出现过,她还帮了你一个小小的忙,虽然她很麻烦,但仍想办法能够帮到你们。”
卫鸣沒有回答,移步离开,向冷沐晴的消失的方向走去。
听到身后传來的脚步声,冷沐晴有一丝恍忽,已经这么了解这个人了,光是听脚步就可就听出是他,那个无比忠心的属下。
“主子……”
“你想说什么,让我留下她。”冷沐晴沒有回头,语气清冷:“我说过,沒有任何人能逼她做任何事情。”
卫鸣点了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对方背对着自己是看不到的。
“我知道。”卫鸣说:“或许这就是属于她的宿命,她终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就算是强迫的将她带在身边终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
冷沐晴回头:“我曾经说过,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背叛我,你沒有让我失望。”说完越过卫鸣准备去用早膳,然后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主子从未相信过我吗?”卫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直都担心我有一天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像背叛简妃那样背叛你。”
冷沐晴脚步顿了顿,又继续提步,只丢下一句:“我不会将自己都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
卫鸣轻轻的勾起嘴角,跟了上去。
☆☆☆☆☆☆☆☆☆☆
“你们答应了。”虽然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但是焱沒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答应他的要求。
这一次时雅不再躲在卫鸣的身后,而是站在两人的面前:“是的,我愿意留下來,但是你必须给我们需要的东西,而且还要教给我们保存的办法。”
焱看着时雅,笑着:“既然你都愿意留下來陪我,我当然会给他们需要的东西,至于保存方法很简单,这东西生在至热的石缝间,保存办法嘛就是至冷,只要将东西放在冰壶里就可以一直保存着不枯萎。”
“你应该将冰壶准备好了吧。”冷沐晴反问。
焱说:“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错。”说着他伸出右手,凭空出现一个铜壶,外表与正常的壶了无异:“你里面已经存放着足够你们使用的药草。”
冷沐晴上前拿过冰壶,手刚触到就感觉到一股冰意,不用检查就知道里面确实如冰窖一般。
“现在,你应该过來了吧。”焱对着冷沐晴身后的时雅说道。
时雅提步,冷沐晴突然伸手拦住。
焱见状不悦皱眉:“难道你们是骗我,想反悔不成。”
“我从未想过反悔,只是想让你与我立个血誓而已,保她一生性命无忧,若是她并非寿终正寝你必粉身碎骨,天打雷劈。”冷沐晴直视焱。
焱冷笑:“好一个阴毒的女子,竟然诅咒我天打雷劈。”
冷沐晴反笑:“你若不伤害她分豪,你自然不必应这血誓。”
焱一挥手:“也罢,一个血誓而已,只不过,我从來都是一人,沒有值得做血引的人,你们不会愿意做血引吧。”
卫鸣上前一步:“我。”
血誓,立誓之人需要一个血引,做为血引的人与立誓之人同受誓言缚束,也就是,立誓之人若真的违背了诺言了,那做为血引的人也将与立誓之人承受一样的惩罚。
冷沐晴却已经挥手划破自己的手掌,血渍顺着掌心滑落,她一跃而起來到焱的身边,一手握住他的手掌,催动灵力:“立誓吧。”
冷沐晴的动作太过迅速,焱还未反映过來,手掌也已经被滑破,这个时候不立誓也不可能了。
焱立完誓,冷沐晴一个转身飘然落地,落在时雅的面前:“去吧。”
时雅虽然不知道这血誓到底有什么意思,但是可以看出,冷沐晴做出的这些也是为了自己:“卫大哥,冷姑娘她……”
“焱若伤害你分毫,他便会应誓,粉身碎骨,天打雷劈,主子,也会如此。”卫鸣久久不能回过神來,主子竟然做为血引。
冷沐晴沒有多停,只是执着冰壶转身离去,连一声‘再见’也沒有。
时雅有些不舍的看着卫鸣:“卫大哥……”
“时雅,保重。”卫鸣深深的看了眼时雅转身离去。
泪水顺着时雅的脸颊滑落,眼前越來越模糊,她连忙伸手擦干泪水,想看清楚离去的两人背影,今生,都无法再见面了吧。
“嘿……”焱看着哭泣的时雅开口:“别哭了,留在这里也沒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有我做伴,而且我也不会伤害你分毫的。”
时雅擦试着泪水:“我知道,只是……只是有些不舍而已。”
焱立在时雅的身后,看着远处渐渐变小的身影:“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愿意留下,如此心甘情愿,那个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时雅不解的回头:“你什么意思,是我自己愿意留下來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愿意的。”焱沒有收回视线:“她不给你任务压力才是最大的压力,你果然答应了。”
“至少,她……她用自己的生命做为血引让你立了血誓,她保护着我。”时雅有些讶然。
“因为她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我与此山同生,几百年來都一直孤寂一人,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以陪着我的人,我为什么要伤害你,我也沒有理由伤害你,如果杀了你,我只会再早再回归孤寂,那个女人很聪明,她用这一招她身边的跟着的那个男人对她更加死心踏地,只怕如果我真的要伤害,危险到她的生命,那个男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以免她受到连累吧。”焱低头看着时雅:“你们只是棋子而已,那个聪明、无情女人达到目的的棋子。”
时雅只是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事实真的像焱说的这么不堪。
这一切都是她算好的,他们仅仅是她达到目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