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门里,他一眼便看到了倒在一边的白如烟的身体,他赶紧两步走过去,想要把她救醒,可又一想,“不对啊,这白如烟的魂魄在那朵花里,我救醒了,那又会是谁呢?”
救人要紧,无情先把她扶起,试了鼻息还在,只是人晕了过去,他从自己的体内引出一点灵力运在手心中,往那女子的胸口上一按,那女子便呼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她回过神来时的表情很是奇怪,与刚才那个刁蛮的女子的神态又截然相反,那是一个忧怨的眼神,与白如烟原本那高傲与娇气的又有不同。
“唉……”只见她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时,先是一愣,接着紧忙把他推开。满脸羞得通红。用袖子真去遮着自己的脸。
只能她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位公子,你是何人?你,你,你这是……”
无情这才看到自己还把她抱在了怀里,原本这就是他妻子的肉身,自己也没有多想,没想到那女子又这样问他。
无情把手一松,那女子又差一点儿倒在一边儿,他又赶紧伸出手去接住她,这下子,那女子的脸红到了脖子。
她马上向旁边躲闪,只在不远的地方又坐定。
她轻轻地支起双腿对无情说:“公子,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无情见她问了,只好回答说:“你就叫我无情好了,我,噢……,你……。“
那女子见无情也有些语塞,便又轻声说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想必你也知道,你多素不相识怎可同居一室。”说着她便慌忙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无情深施一礼,说道:“谢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我应该回家去了。”
她往外走去的时候,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与白如烟往日不同,那是一种极为忸怩的姿态,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十七八岁的大家闺秀。
无情看到这番情景倒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他哪里能让这白如烟的肉身就此离去呢,他上前一步追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请教您的芳名。”
那位女子,回头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微笑着说道:“公子真是客气,小女子叫红莲,家就住在前面的山前,我父亲是一个小吏。公子不必客气,倘公子有时间,还请公子到家里做客。”
那女子出了窝棚,便大叫起来:“啊!”紧跟在她后面的无情也被吓了一跳,待他走到进前的时候,那女子又再一次晕倒。
无情如前之状,把她抱回了窝棚,等她醒来,这一次她醒来后,那目光又有不同,那眼里仿佛露着凶光,声音也变得粗声粗气的。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臭小子,我问你呢!”无情一看,白如烟的肉身醒了过来,可这一回里面的魂魄似乎又不是红莲面是另外一个人。
还没等无情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坐了起来,凑到了无情的旁边用她的手在无情的头上猛地就敲了一下:“臭小子,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无情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这白如烟的身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晕过去之后醒来的人为什么会不是同一个呢?
无情赶紧行了一个礼,“在下叫无情,请问长者,您贵庚几何?怎么称呼?”
那人看到无情还算客气,便大咧咧地把腿一盘,说道:“我啊,你连我也不知道吗?我是这方圆三百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郑虎啊,你没有听说过只有我能举得起那只官府门前的大狮子吗?看你就是一个外面来的,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得赶紧回去,下半天我还得去王员外家里吃酒呢?”
说着他便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一摆,“小子,不用送了,你家也太破了,哪天到我家里,咱你俩喝上一杯。”说完就出了门口。
不出所料,又走去没有几步,那人又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无情依旧去把她抱了回来,等待着她醒来。
这一次等得久了一些,无情真是离开也不是,带走又不是,就怕这人醒来之后,又是一个自己先前没有见过的,麻烦地不知道怎么说好。
结果这一回醒来之后,那女人一睁开眼睛,那两眼就直放光且大声又尖利地叫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妖怪啊!”边叫边哭着往外跑,无情也懒得跟出去,因为他知道她一定走不出多远就会晕倒的。
如此这般一直折腾了十几个来回,无情也累了,也有些烦躁了。但每次有人醒来他也不回答,只在一边修炼着自己的灵力。
无论那人说些什么他也不回答,只等她出门再次晕倒,便把她抱回来就是。
这样来来回回的,无情心里想着,这样下去,白如烟的肉身岂不是会被折腾坏了。
他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看着。
且说这一回又醒来之后,是之前那个叫红莲的,她看了看又是在这里,又是这位公子的时候,又是一番寒暄,便又出了门往外走去。
这一回听得她在门外与一人说话,无情感觉不对劲儿,便几步跟了出去,原来外面不是别人,正是绝淇。
说是绝淇可是与前番二人见面的时候又有不同。
无情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只见他的一半头发依然是白色的,而另一半已经变成了黑色。
那脸面更是一边是和善的笑容,一边冷若冰霜。
无情没有开口已经猜了一个大概。
与前几番相同,那女子没走几步又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无情上去把她抱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向那绝淇打着招呼。
“是你吗?灭淇大人?”无情说完看看他的脸。
那人双手抱拳,只一边脸笑着说:“这世上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认得我这个怪物了,老弟,是我,灭淇。”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原来,无情从黑暗宫殿出来之后,与那杨紫萱、白如烟只管逃命,他们离开之后,绝淇与灭淇的一场打杀当然只是一种情况,那就是伤到对方也就是伤到了自己。
最后绝淇还是被灭淇的善良之心制服,于是两人又如三千年前合二而一,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这一回灭淇有了完整的人的身体,而绝淇的凶恶也只是被暂时压制,并没有完全消除。
便他的长相自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弟,你以后就还称呼我为灭淇好了,我想只要我能跟着你们一同修炼,在我身体里的绝淇的凶恶终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说着就与无情一同往窝棚里走。
他看到无情怀里的白如烟,便问道:“你这位夫人的肉身找到了?为何她不认得我?”
说着二人已到屋内,无情把白如烟的肉身放到了床上,无奈地说道:“兄长,你有所不知,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接着他便把这一番的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弟,这,这莫非是恶煞?”灭淇一边说,一边往外拉无情。
“幸亏我来得早,如果再这样下去,只要那恶煞把能量集中起来,别说你这剩下的六百年的寿元,就连你的小命恐怕也难保。你且出来,我与你计较。”
说完,灭淇拉着无情走到了窝棚外面的一个小小的转弯的地方,看着那人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已经与前数十番都不相同。
灭淇问道:“你见到的这个人的表情有重复没有?”
无情回答说:“只重复了刚刚我们俩个相见的那一回。”灭淇舒了一口气,说:“那还好,如果再重复两次,她便成了真正的恶煞。这恶煞的来由,正是我这身体里的另一半。”
说着他用去指了指白头发的那一半。
“唉,那是一些被伤了性命的游魂,因为死得不明不白,可又没有地方可去,便被绝淇封在了一处,一定是刚刚我们两个打斗的同时,他们被放了出来,因为时间久了,他们早就被挤成了一个整体,但又因为有着各自不同的过去和愿望,所以他们争着在这个肉身里想要说了算,想要回到人间。”
他们俩正小声说着,白如烟的身体便又向他们走过来,灭淇上前拉住无情,不让他过去。
“你不要说话。且等一下他再晕过去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偏偏这么说的时候,那个人走来走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就是不肯倒下,好像这一回是无情印象当中最长的一次,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好不容易听到她又“啊!”了一声,那个家伙又倒下了,无情急忙冲过去一把抱住白如烟的肉身,就往窝棚里走去。
灭淇跟在后面,轻声地说:“别把她惊醒了,这样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去把白如烟的魂魄找回来,我们一边把恶煞逼出来,一边把白如烟的魂魄再送进去。”
说完,他把白如烟的肉身上的几个大的穴道点了一下,就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等着。
无情从那小窝棚里出来就直奔自己给杨紫萱找到的那个避难的石树洞去了左转右转,他便找到了那个巨石,可是当他转过巨石的时候,可傻了眼,眼前这块巨石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浮雕一样的树,更没有什么树洞,也没有什么杨紫萱的影子。
无情又是一顿锤胸顿足,“唉,这可怎么办啊,本想让她两个人在这里好好地歇息一下,怎么又不见了呢?”
无情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可转来转去这附近也就只有那个一个洞的入口,他又怀疑是不是记错了,又把大大小小的石洞都看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办法,无情又不能扔下灭淇,因为那恶煞到底有多大力量她不知道,如果灭淇再出个什么闪失自己就更难过了。
无情这边先放下不去寻找杨紫萱二人,一个人又回到了窝棚跟前。
当他走时窝棚的那一刻自己差一点儿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眼见着从白如烟的身体里不知道出来的那是什么东西,一层又一层就像一半透的东西,颜色又有不同,有的是黑的,有的是白的,还有的泛着绿光,还有的带微紫的颜色,那些东西都在一层又一层地往灭淇身上缠过去。
灭淇还是打座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察觉到。
无情大喊着:“灭淇兄长,小心。”那灭淇眼睛一睁开的同时,那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就又像丝缕的烟一样,回到了身体里。
看到灭淇没事,无情才又放下心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灭淇:“兄长,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如此高的神力,为什么任他们在你的身上缠绕。”
灭淇微笑着对无情说:“老弟,你有所不知,这恶煞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恐怕一时间无法让他们从那身体里出来,且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就是将他们一个一个地超度,另一个方法就是把他们都消灭。”
“可是哪一种方法也不容易啊!”说完灭淇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得到一种神器的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就对着无情又是叹气又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