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以笙小朋友一睁开眼,就吵着要爹地,吵的冷夏没办法,冷父和冷母也是大眼瞪小眼,最后,冷夏不得已给陆芷打了电话。
陆芷本来打算睡到自然醒,结果被追命的电话吵醒了,满脸不耐烦,然后听到女儿委屈的声音,忙不迭地下床穿衣服,不到15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冷家老宅。
冷夏站在卧室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然后把背包丢给陆芷,说:“这是小耳朵的物品,还有啊,今天是小耳朵戒零食的日子,一种零食都不许给她吃。”陆以笙委屈巴巴地看着妈咪,“撒娇也没用,你要好好听爹地的话,认真吃饭,饿了可以吃水果和地瓜代替。”
陆芷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笑:“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冷夏赏了他一记白眼,“那你就惯着她吧,等到给她拔牙那天,有你心疼的!”
陆芷眯着眼睛,静静听她说完,然后又看向女儿,把她抱在怀里:“小耳朵乖,为了以后咱们的牙齿着想,现在先忍一忍,好不好?”
冷夏看着平时雷厉风行的陆芷,现在温柔耐心地安慰女儿,这样的反差萌,不由得觉得好笑。
陆芷先带着女儿去商场买了各种各样的玩具,然后又买了女儿喜欢的公主裙,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得到了女儿爱的亲吻。
平时很少玩手机的陆芷,难得耐心地给女儿拍照,发到了群里。
裴安:我草,你哪里拐来的萌宝?
季允浩:哥们儿,我会去警局捞你的……
易之礼:淡定淡定,这是亲生的,好不?
裴安:我去,我的小心脏啊!亲生的?
季允浩:需要我给你们做个亲子鉴定吗?打八折呦。@陆芷。
陆芷:你去死@季允浩!
易之礼:我可以作证这孩子不是捡来的。
陆芷:闭上你的嘴,这次西北的项目,你去出差跟进吧!
易之礼:!!!你的女儿是宝,我儿子就是草啊!我还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易之礼同志光荣地被禁言了。
裴安:那孩儿她妈妈是?
季允浩: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是冷大小姐啊!
陆芷:淡定。
陆芷还没开到家门口呢,就看到裴安那辆拉风的世爵c8停在自家别墅门口,陆芷没理他,淡定地抱着女儿从他身边经过。
裴安怨念地看着父女二人的背影,灰溜溜地跟了进去。
陆以笙正坐在地毯上,玩着芭比娃娃,裴安坐在她对面,“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以笙没理他,继续摆弄玩具,裴安不死心,继续问:“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以笙嘟了嘟小嘴,眨着眼睛看着他:“妈咪说了,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的。”
“叔叔不是坏人,叔叔和你爸爸妈妈都是好朋友的。”
陆以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陆芷拿着给洗的女儿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把洗好的提子递给女儿,裴安见状,也伸手去拿,被陆芷踹了一脚。
裴安装作委屈巴巴地看着陆以笙,说:“你爹地要把叔叔打伤了。”
陆以笙笑着看着他,扭头看着陆芷说:“爹地,急救电话是120吗?”
陆芷点了点头,陆以笙继续说:“那,叔叔我会帮你打急救电话的哦!”
裴安被父女二人气得要吐血。
裴安看着坐在地毯上玩耍的陆以笙,悄悄靠近陆芷,轻声问:“华女士知道这件事了没?”
陆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觉得要是华女士知道了,咱俩还能云淡风轻地坐在这吗?”
“那你不告诉她了?”
“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
何佳怡今天是正式复出的第一天,此刻的她,感受着海风的吹拂,穿着一件Reem Acra
的粉色缎面礼服,还有一双十厘米的一字带凉鞋,站在细软的沙滩上,随着摄像机的移动,不停地转换姿势拍照。
冷夏带着大墨镜,躺在遮阳伞下,看着远处在闪光灯下散发魅力的何佳怡,她曾以为何佳怡会因为易之礼父母的阻扰,会在婚后退出娱乐圈,可是她依然在这条道路上坚持着,愈挫愈勇,用实际行动来打别人的脸。
拍了好久,何佳怡才得到休息的间隙,提着礼服走过来,喝了口果汁,“等着急了没?”
冷夏摘下墨镜,懒洋洋地看着她:“好不容易浮生偷得半日闲,把手上的事情都塞给了木子,我才能跑出来。”
“我干女儿呢?”
冷夏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跟着陆芷跑了。”
何佳怡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来你们一家三口相处的还蛮好的啊!”
冷夏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突然来了一句,“老大,你会为了你的家庭放弃了你的事业吗?”
何佳怡想都没想,“当然不会,”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也知道,我婆婆一直不满意我的职业,还有就是因为我娘家那边的情况,也就是之礼一直在维护我,爱我…”
何佳怡苦笑着,冷夏同情地看着她。远处,助理的声音传来,何佳怡又马不停蹄地加入了拍摄的任务中。
易之礼知道今天是老婆复工拍摄的第一天,于是聚集众人来到沙滩开了一个小型的篝火晚会。
在这个夜里,海风和辞爻的歌声像是带来了所有的往事,带来了他们年少的快乐与自由,记起了他们曾经喜欢做的事,他们曾经的理想,那些曾经差一点就成了他们的人生,然而现在他们却过上了与过往完全背道而驰的生活。
夜色温柔,然而冷夏的心绪却并不那么恬静。她甚至是有些怅然和无措的,但并非因为陆芷身边的洛清。冷夏对洛清突如其来的到来的行为生气,然而让她心绪杂乱的并不是洛清。
她其实是有些羡慕洛清的,羡慕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他身边,细心地为他拂去身上的沙子,对他言笑嫣然,可以在他不开心的时候,讲笑话逗他,可以在他疲惫一天后,为他洗手做羹……这些,曾经是属于她的,但是也只是曾经。
冷夏背对着风向,长发好像被晚风一路带向漫长的过去。
相比陆芷众叛亲离与她相依为命,她更希望他得天独厚,应有尽有,被全世界喜爱,做全世界最好的他自己,哪怕彼此相忘于江湖。
在冷夏离开篝火海滩后不久,陆芷也离开了海滩,正当他要回酒店之际,却看到她沿着没有人烟的海岸线走去。
陆芷想要转身离开的,然而最终他还是跟了上去。他一直远远地跟在冷夏的身后,亦步亦趋,看她走在细软的沙滩上,看着她在哼完歌后毫无形象地绕着海滩转圈,有时甚至连平衡也没有掌握好,就一屁股跌坐在沙滩上,但她也不恼怒,只是拍拍屁股,又跳起来,踢着浪花,转头捡了根树枝在沙滩上划出一些字符。最初她在篝火晚会时的那种忧愁此刻已经在她身上烟消云散,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曲完毕,她似乎重新找回了力量,然后陆芷看着她跑着写完那些在沙滩上的涂鸦,似乎很是得意地蹲下来笑着,这才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朝着酒店走了回去。
等冷夏离开后,陆芷沿着她的足迹走向了刚才她涂鸦的沙滩。此时这片海滩上除了陆芷之外,便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了。
“陆小六儿是猪”
然而等陆芷真走到了冷夏的涂鸦面前,却是有点哭笑不得。他的眼前横陈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而冷夏大概还觉得文字的效果不够有冲击力,在那几个字的后面,她还非常形象地涂鸦了一个猪鼻孔。
此时的海浪轻轻拍打沙滩,像是在亲吻海滩,而每一次的亲吻,都正好能带去一些沙粒,显然不消多时,冷夏的这幅涂鸦便会随着海浪一次次的洗刷而消失。大约这也是她为什么毫不在意就把这些字样随意留在海滩的缘由,她不可能想到,被自己在沙滩涂鸦诟病的对象,就跟在自己身后吧。而作为事主的陆芷,看着海浪渐渐模糊了眼前的涂鸦,心情却有些微妙。
鬼使神差地,陆芷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根树枝,他把海滩上的“陆小六儿”几个字划掉,取而代之歪歪斜斜地写上了“冷夏”。
而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是多么无聊。他终究是把那所有的涂鸦都用树枝划掉了,这才转身也离开了海滩。海滩上便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沙和那些不断涌动的潮汐,那些带有韵律和节奏的潮声,像是大海的诗篇,涌动出人世间所有微妙而复杂的情愫。
“如果错过了太阳时你流了泪,那么你也要错过群星了。”泰戈尔总是说些看似温暖实则残酷的话。
……
秋秋和杂志社的同事来看电影,秋秋本来是拒绝的,但是看着同事们炙热的目光,不情不愿地跟来了。临了,同事问她要看什么电影,她摆摆手,表示都可以。
秋秋抱着一大桶爆米花还有一杯可乐,随着人流进了放映厅,电影是个浪漫爱情片,秋秋看的无聊极了,不停地打哈欠,同事时不时地还跟她讨论一下剧情,她只得苦笑地跟同事打哈哈,最后,可乐喝得太多,憋不住,就去厕所,回来,路太黑,走到vip区,一不小心,踩人脚上,一歪身子,栽倒在某观众身上。
那人说你没长眼睛啊,声音很耳熟耳熟。
然后,她想站起来,电影刚好结束,人群轰地往外涌。
他迟疑了,三秒后,却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很久很久,空旷黑暗的空间,除了喧闹,还是喧闹。没有光明,没有真相。
电影,谢幕。
秋秋走出电影院的时候,看到一直在找她的同事。同事说:“你哪儿去了,怎么扭脸人就不在了,我们找了半天。”
秋秋呵呵笑,说:“我刚才踩到一人的脚,这人还拦我不让我走,然后,电影院开大灯的时候,整个演播厅就我一人,真灵异。”
一个同事想起什么,心虚,“我早听说整个电影院闹鬼,可能是真的。”
秋秋嗤笑,“什么鬼看见你还不跑?”
同事踢了她一脚,吵吵闹闹地走出了电影院。
日子像流水一般地细细溜走了,或喜,或忧。
冷夏给女儿梳头发的时候,陆以笙仰头看着她,“妈妈,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冷夏没当回事,一边绑头发一边淡淡道:“什么?”小孩子能有什么秘密?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妈妈你能对爹地好一点吗?”
“?”冷夏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拿过擦脸油在女儿脸上细细涂着,俯身下去看着陆以笙亮晶晶的眼睛:“妈妈平时对爸爸不好吗?”
陆以笙都不带思考的,直接摇了摇头:“不好。”
冷夏沉默了,她曾经也是想对陆芷好的,但是现实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却,被现实磨到现在,就不敢朝前半步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对陆芷比较冷淡而已,没想到在女儿看来,她对他竟然算得上不好。
她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好,妈妈答应你,以后……对爸爸好一点。”她尽量……好也是需要相互的。
陆以笙耷拉着的小脑袋立刻抬了起来,精神了:“嗯!妈妈我偷偷告诉你,昨天爸爸送我去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小叶老师跟爸爸要手机号码,被我听到了哦。”
心剧烈地咯噔了一下,冷夏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悬了起来。陆芷一直都很受异性喜欢,她知道……陆以笙口中说的这位小叶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吧?好像才刚刚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