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明日早朝,不仅帝王龙案上会对出一堆弹劾她的奏章,而她也得面对跪倒一片的言官……
不消说,唐允习听到这消息,怕也是要在府中闹腾一阵。
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还是这么成堆成堆的。
她的名声是得败,但必须在可以为百里奚增加民望的条件下慢慢败,不然对百里奚,不利反弊。
全然不知道其间兜兜绕绕的熬云夭苦着一张脸,小声嘟囔,很是不开心,“小夭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心疼银子。
而且师姐,这也不是小数目,小夭怕师姐待会儿买画的银子不够。”
熬云夭的这番话让百里与归哭笑不得。
要让她缺银子,恐怕得先下面这些叫价的饿死才行。
“小夭。”百里与归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郑重其事的唤道。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站在本宫这位置上,你便不会心疼这些银子了,而是会理解本宫的做法。”
她身在高位,最不缺的,恐怕也只有钱财了。
只不过,百里与归这一语成谶,熬云夭确实体会到了。
不过那时熬云夭失去的东西更多,心也比如今百里与归的,更加千疮百孔。
“小夭受教了。”
熬云夭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仍是一脸肉疼。
虽说她知道百里与归此举定有别的深意,但以她此时的心境,确实看不出来。
“如此,便好。
你不会的,本宫慢慢教你。”
她总得让熬云夭明白,域族的直爽在皇族的人情世故面前,丝毫不值钱。
若是他日百里奚稳固了朝堂,她还未死,她就算是逼,也要逼百里奚放熬云夭自由。
因为皇宫里的这些,远不是熬云夭所能应付的。
但若她还想熬云夭保持初心的出来这樊笼,怕也是不可能的。
是人,就有欲望,那是天性。
而熬云夭这种不会压抑天性的,往往会越陷越深。
……
此刻场中已达六百两黄金的高价!
喊价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毕竟财力雄厚的人虽多,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匹狼而搭上全部身家。
“公子,那幅画是假的。”
阴九岐虽说不信这天居楼会出假货,但是质子府密室里,孤芳自赏确实还在。
且因尘封太久,上面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青络闻言拧眉,掀开帷帽一角,露出了一条从额角蜿蜒至下颚,极其骇人的疤痕。
可是阴九岐却还能从中依稀见得几分,青络曾经的丰神俊朗。
虽说阴九岐已看过不下百次,但次次看见青络这副鬼样子,都会心生惋惜。
如此宝剑,尚未露锋,便已被折断,丢入尘埃。
或是青络太过完美,惹得老天爷都嫉妒。
青络寒了声音,“那真的呢。”
“在这。”
阴九岐收了心思,从怀中把画掏了出来。
不过,青络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好过多干预。
“去跟天居楼的管事知会一声,让他那这幅把那假画换了。”
青络一想到如果今日他没来,百里与归就会遭人蒙骗,而拿着别人画的画当宝贝,心口就堵的发慌。
虽然他不是善妒之人,可是,一旦沾染了名为景生的毒,他便无可救药了。
是命中注定,亦是他命中劫数。
“……是。”
阴九岐有些不愿意,天居楼同他们又无什么交情,此刻在他们有‘孤芳自赏’的情况下,贸然送幅真画过去,指不定这些人会怎么想。
而且,青络的成名作就这么轻易送人,他也舍不得。
阴九岐不舍虽不舍,但也没有要违背青络的命令的意思,将画收入袖中,准备转身离去。
他心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以青络的性子,这幅画不落在百里与归手里,青络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