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策眼前暗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凉,数不清的伤口被淋的发疼。
凤策死死咬住下唇,承受着剧痛没有出声,只是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他本就畏寒,况且这种天气他穿的如此单薄,被猛的一浇自然是冷,如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这么一桶水下来,凤策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凤策……”
她的声音!!
不知道这次,等着他的又是什么。
铬铁?拶子?竹签?鞭子?刀子?
他这一路上坎坷多舛,第一次觉得有些乏了。
等了不知多久,没有想象中的疼降临,凤策听到百里与归轻叹一声,又听到百里与归说,“本宫气消了。”
……
她都气消了,那群饭桶都没能救走他?
可真够厉害的。
凤策磨了磨牙,只想着从公主府脱身后,该先杀了哪个不中用的,或是,一个不留?
如今他遍体鳞伤,京昭国宴肯定是去不了了,回去之后,父亲和姑姑那,恐怕也少不了他的罚……
青家那边,也是不好交代。
不过林卿扶还在瑶都,他管这些作甚,那废物肯定会上赶着去国宴,才不用他来操心。
“凤策,本宫找不到那人,你可有办法?”
“若是有,你也不必受这么多苦。
罢了,本宫不为难你了,待你伤好,就离开罢。”
百里与归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并非是一时心软,只不过皇兄听闻了此事,都拖着病体过来一问,她不肯说出事情起因,随便搪塞了几句。
她自然清楚皇兄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为免皇兄起疑,要么放了凤策,要么就直接杀了。
她喜斩草除根,可不知怎地,自从她抓了凤策回府后,接连两夜魇梦缠身。
她总是梦见青络,无论是什么样的开头,梦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与青络分开,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
她忽然想通了。
她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
“咳咳……奴家奉劝公主一句,那人背后势力,就算是公主你,也千万……不要去招惹。”
凤策干净的眼眸里,多了些显而易见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林卿扶的背后是整个宋北。
虽然废是废了点,但毕竟算是半个凤家人,他自然不会不分黑白,去给林卿扶招惹麻烦,而且还是这个名为百里与归的麻烦。
百里与归微微一愣,那人……她自然不肯拿太怡宫去赌,横竖一个将死之人,跟别人睡一觉难道会少块肉么?
她苦苦一笑,“本宫不会查了,你好好休息。”
她就当好她的百里殿下,扶持皇兄为帝罢。
“公主,可否将姓名告诉奴家?”
凤策见百里与归要走,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百里与归闻言先是一愣,一想到他似乎同那人相识,这一问合乎情理。
“百里与归。”
“奴家大幸,竟能见到百里殿下……”
百里与归。
应取与子同归之意。
原本这名字听过许多次,他也不觉有何深意。
今日听百里与归说,他才忽然想到这里,没想到这虞子桐虽说是心肠歹毒,但取名字倒是取的好。
……
“主子,花大人那儿传来消息,说是寻到了医圣。
只不过医圣如今身在宋北,要回来恐怕得等上些时日。”
阿嵘禀着这些才从信上看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细腻。
过了不知多久,阿嵘忽然听到一声轻笑,吓得她小心肝一颤。
百里与归自从前日抓了个男人回来,就变得格外寡言,整日板着张脸,只偶尔说一两句话敷衍敷衍废太子。
而且今日百里与归听了这个好消息毫无反应,现在居然盯着这副画莫名笑了一声。
阿嵘:???
主子,奴不经吓,你去吓阿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