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遗千年,她应该也不会例外的罢。
“嗷呜!”
软榻上,步易瞪起了碧绿的眼眸,满眼戒备,眸中嗜血的光,若隐若现。
步易翻起身子,找了一个利于自己的位置站着,虽四爪疼的发颤,但终归是狼,处于弱势,也依然呲牙警告。
既戒备,也躁动不安。
百里与归神色平平,虽不惧,但也收起了让人动容的怜爱。
“终于醒了。”
她道,声音寒冽。
连身为狼的步易都觉得,此人不好惹。但既身为狼,歃血何惧?
“嗷呜!”
深不见底的绿眸,泛着残忍的寒光,一声悲烈的嚎叫后,是你死我亡的杀戮。
步易冲向百里与归,尚在结痂的大伤通通撕裂开来,随着步易的动作,鲜血淋漓。
百里与归看着心疼,每次只堪堪躲过攻击,并不还手,“步易啊步易,你怎么能真的……将阿姊忘了。”
而暖阁中本就宽敞,又将本就不多的东西尽数收了出去,一狼一人,也施展的开,只是摆在软榻前的椅子着实碍事,担心步易撞到上面,被百里与归把它踢到一旁角落。
又一次扑空,本就强撑着的步易甩了甩脑袋,眼见着自己体力不支,而又次次不得手,也停了横冲直撞的攻击,绿眸里除了狠戾,还有迷茫。
毕竟它自小养在人群,该怎么捕猎,该怎么杀人,它母亲还未来及教它。
狼的本性。
只尊本性,又何止愚钝。
更何况百里与归的话,它听着,竟觉得熟悉,但处于陌生地,此刻的不安,逐渐将它笼罩,于是,心也焦躁。
绿眸中,蓝色身影高高站着,衣诀飘飘如画,只是嘴角一抹冷意,显得分外无情。
“嗷呜!”
又是一声长啸,步易直直冲向百里与归站的地方,血染了一路,步易毫无痛觉。
这一次百里与归没有躲,因为她身后是浴池,而里面的浴汤已经舀了出去,若是让步易扑了个空,那面临它的就是坚硬的池壁,不死也得要它半条命。
在步易距她几步之遥时,百里与归窜到步易身后,在步易尚未反应过来时,用手肘狠狠压着它。
动弹不得。
却又不甘束缚,一次一次的拼命挣脱,不惜伤处再次裂开。
百里与归心一横,一记手刀打晕了它。轻轻的再抱起它时,怀中的狼儿比起上次,轻巧了不少。
只隔了短短一日,她想,默默把这笔账记下。
“步易啊步易,既生来不易,你就应该替你娘亲,好好活着。”
百里与归替步易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将辛吾药箱里的金疮药拿了出来,给步易止血。
雪白的毛发和着血水黏在身上,看着刺目,但百里与归没有替步易包扎伤口,毕竟回了本性,就不能再受人太多恩惠,不然以后怎么谋生。
忙完后,百里与归把踢到角落的椅子扶起,自己又坐了上去,看着步易,眸色极深。
说起来,她和步易间,还有过一段故事呢。
那时,她十一岁,刚到扶桑城,想要找个机会证明自己并非一事无成,也并非只是养在深宫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公主。
也想在军中树立些威望,毕竟她身为老祖将军的徒弟,总不该平庸。
“公主,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奴可担待不起。”
瞒着京洪渲,百里与归带着青络的剑,自己的弓,带了一个胆小懦弱,说话又阴阳怪气的婢女,去闯有传说里有着白狼群的丈山。
一因起兵濯国倘若借道丈山,可省下不少粮草,二便是无需欠宋北人情。
白狼生性残暴,狡猾阴险,最忌人类踏入它们领地。
所以今日,她来血洗丈山。
百里与归蹙着眉,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何要带着这么一个累赘。
丈山有什么可怕,青络既然不在了,她就该担起大任,无论是扶桑城,还是京洪渲,都是青络曾经拥有的,她就要护着。
弥足珍贵。
“若是怕,早早离开,本宫自会请师傅饶你不死。”
“公主可别想着自己能以一敌百,这丈山啊,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踏足的。
再者,若没有奴引路,你怕是连嚎月崖都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