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显除了那副样貌出色了些,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
二姐为什么要保他?
百里华又看向上位的百里与归,见她做戏般的神色,垂首思索许久,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因为在百里华眼里,世间无人能配的上这般好的百里与归,也自然不会觉得百里与归是因为男女之情,才保花显的。
所以他只能找个理由搪塞自己。这花显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得二姐的百般维护。
百里华端起茶抿了口,起初入嘴的涩,到最后入了心,却是甘甜的。
“李相,您觉得呢?”
百里与归在‘您’字上刻意咬重了语气,莫名有几分嘲讽。
此刻她坐在百里澜以前批阅奏章的位置上,足够俯视这一干人,以及芸芸众生。
李斌似早就料到百里与归这句话一般,又似是多年来浸淫朝堂,他波澜不惊的拱手回道:“花九司年纪轻轻,尚不能完全控制九司之权,确实不得胜任。不过,臣身为京昭臣子,理应为陛下与殿下解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阶梯之上端坐于桌案前的百里与归,掀袍跪下,才接着说:“臣愿亲自前往东莞,替陛下与殿下安抚百姓,弘陛下之仁心。”
原本还以为花显的存在而郁郁不乐的百里华听到这话,猛的转过头,看向下首与花显并列之人人——他的外祖父李斌。
一心想让他争权夺位,却始终容忍他所谓的底线与他一心守护的人的祖父李斌。也是在朝堂上混了十多年的右相。
听懂了李斌说的话的百里华,脑子确实空白一片,手中刚刚端起来的温热的茶盏因为无意识的动作而落下,这一刻,在静的恍若无人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声音了。
就连百里与归眼底也划过一两丝惊诧,但很快,百里与归笑了:“如此,甚好。”
……
宋北云城。
“大皇子,风尧他……”
风廉替风尧求饶的话在他看见林卿扶的眼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那一双足够勾人心魄的眼,此刻翻涌着的,只有无尽的黑。
林卿扶揉着手腕,冷冷的笑了声。他离开宋北不过两月余,不仅没有人告诉他云妃生了位公主,还有人趁他无暇顾及宋北这边,切断了他与宋北之前的情报网。
虽说这么一小部分情报网于他而言,不算得什么。但却硬生生的让他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他那高高在上的又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母后,是什么时候开始允许,这些女人怀有龙嗣的。
林卿扶阖了眼,遮住了他那双雾化的眼。眼角的泪痣,却不知为何,似乎更红了。
风廉从林卿扶眼里一望无际的黑缓和过来,还未再开口。林卿扶已察觉到他的意图,轻笑出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管他作甚。孤让他送那些人去死,又没让他去送死。”
“风尧是扶桑人士,说不定只是……”
风廉还是想要求情的。
林卿扶又睁开了眼,风廉替风尧求情的话就此戛然而止。
只不过林卿扶已换上往日玩世不恭的神色,那双眼,也在寻不到任何令人窒息的黑色。
即使这样,风廉魁梧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颤了颤,也没再有胆子继续把话说完。
林卿扶笑着说:“他若还回得来,就回来。若回不来,就不用回来了。”
风尧生死不明。
风廉攥紧的拳却只能渐渐释了力道,他不能再为风尧求情了,否则他自身也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