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六个人,在京昭境内,于她而言,不过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入她京昭境,灭她太怡宫。
呵,倒也是些有胆量的。
未多做停留,百里与归就带着两万人马朝着瑶都的方向去了。
只不过这次,走的不再是官道。
关卡开了。
可之前被拦住的路人自然不敢掺杂进这些事,纷纷退回了扶桑城,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都是想要命的,耽误一两天行程并不算什么。
兵头子让手下把那袋金子拿来给这些人分了,算是补偿,足够他们衣食无忧渡过下半辈子的补偿,也彻底堵住了他们的嘴。
铁骑军里最不乏的,便是这些事事都做周全的人。
……
扶桑城。
“殿下带兵并未请旨,若是被有心人造势,恐怕于殿下不利。”
一名老将道。言辞间却偏向了百里与归。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性如何他也清楚,只是被世间这些所谓的情所累。
“利与不利,不过是她一念之间。她这次是把自己都算进去了。”
京洪渲阖了浑浊的眼,哑声道:“只要百里奚不负她这一番苦心,她就不会变。”
起风了,吹落了树枝间将落不落的叶。
那位老将说的一句“难啊”就这么飘散在风里。
“但愿飞鸟尽,不需要良弓藏。
但愿狡兔死,不需要走狗烹。”
“但愿吧。”
树枝间,点点新绿发芽。
暗喻新春,也暗喻新生。
……
“公子,前面右拐过去不远,便又是官道了。”
风廉传的话。
而乐孝再未进过马车。
林卿扶虽说对酒没什么太深的执念,但糕点伴酒却是他的最爱,何况是世间难寻的孤山醉。
乐孝自然不敢再进去触林卿扶的霉头。
殊不知,此刻的林卿扶根本顾不得他。
波涛暗涌,若是无心,又怎会发现。
……
“殿下,就要到官道了。”
百里与归停了下来,看了看将暗的天色,眉色已有不耐,“吩咐下去,加快行军速度。”
她要讨的,绝不止一个公道。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卿扶弓着身,一只玉白的手掀开了车帘,接着便是如泉的清冷的声音,“在前面找个驿站休息吧吧,孤乏了,不走了。”
“……是。”
乐孝答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
“殿下,前面有间驿站,可要歇息?”
百里与归闻言,笑了,然后说了四个字,“去围了它。”
“啊……是。”
饶是这些见多识广,经历了很多的铁骑军也不懂了。
……
驿站。
一袭蓝衣的百里与归坐在四方桌前,寒着眼,看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林卿扶,“凤四公子,本宫的太怡宫可曾招惹过你?”
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浮夸到不行的装束,他穿在身上,却也不显艳俗。
依旧是美。
“未曾。”林卿扶呷了口茶,淡定的仿若被两万铁骑军困在这里的并不是他。
“那凤四公子灭了本宫的太怡宫是何故?”
若是换了任何人,此刻便都躺在这里了。
可是这次百里与归竟没有想杀了凤策的念头,不只是因为利益。
是她从来没想过。
林卿扶依旧是淡淡的答,“吃味。”
百里与归:?
吃味?
百里与归正迷惑着,林卿扶又淡淡开口,只是这次耳廓爬上些许绯红,“我以为太怡宫宫主是名男子。”
百里与归:??
她那一千多条人命,就因为这没得?
她的手突然有些痒。
有点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