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信封是粉红色的,还印着几朵桃花,像是一份女性朋友送来的,信封上有一行字,‘冀心良先生亲启’,而这几个字并不是手写的,也不是打印机打印的,你一看就看出来,那是从某些印刷品上剪下来,一个一个贴在信封上的。当时你就觉得奇怪,怀疑这封信不太对劲。”
“对,我一看这几个字,就茫然了,为什么会用这种方法呢,直接写上不行吗?也许是没有笔?”冀心良说着。“我就觉得,这封信好像不太正规,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但当时你最感到奇怪的,还不是信封上的字,而是这封信是怎么出现在你办公桌上的。”我提示道。
他叫起来,“你说得太对了,当时我真想不通,这封信怎么会放在我桌上?因为我的办公室,钥匙只有我有,别人是进不来的。我并没有在那边使用助手,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在干,甚至连扫地泡开水都是我自己亲为的。”
覃兆菲不由插嘴道:“那是不是你老婆?悄悄在你办公室上放一封信,给你一个惊喜吧?比如里面有甜言蜜语,或者提醒你过生日之类的?”
“不不,我老婆一直在家中呆着,她身体不好,不会参与我的事,我办公室的钥匙她也没有,除非她趁我不注意,偷配了一把。但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如果她要给我惊喜,也会去我的公司,不会来乾坤大厦,我完全可以肯定,这决不是她干的。”冀心良肯定地说。
“那会是谁呢?”覃兆菲问道。
冀心良摊摊手:“我不知道呀。所以很奇怪。”
我接着说:“你感到奇怪,就把信封拆开。里面折叠着一张纸。你就把纸抖开,上面写了几句话,你一读之下,大吃一惊,当时给你的感觉,如雷轰顶,对不对?”
冀心良的呼吸有些明显的变化,说明当时那种震荡感挥之不去。“是的,我当时的吃惊,真的可以用山崩海啸来形容,确实受到太大震动。”
“上面写了什么?”覃兆菲问道,她也很好奇。
“具体是什么内容,我还是不说了。”冀老板脸色很沮丧。
我替他作了一点简介:“上面说,冀老板,你和C女士的浪漫情事,被我彻底掌握了,我手里有你们最明确的证据。如果我把证据给抖露出去,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们是完全清楚的。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绝,我知道您冀老板是有钱之人,很愿意拿出点来安抚一下我这个穷人苦恼的心,如果你愿意付出一百万,那么我向你们保证不会将此事向任何人泄露,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浪漫,我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影响。”
“果然是一封敲诈信。”覃兆菲说道。
“对,标准的敲诈勒索。”我说道,“这封信除了以上的文字,下面还有一张照片的图片,字和图片都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图片上的内容,当然是有关冀老板和C女士在一起的内容。由此证明,这个人确实拍到了冀老板和C女士的亲热照。”
覃兆菲问道:“那么冀老板,这件事如果捅出来,后果真有那么严重吗?你为什么甘愿答应给一百万呢?”
冀老板无奈的晃晃脑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果捅出来,后果极其严重,无论如何,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问题,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既然他开出一百万的条件,那我当然愿意试一试了。”
“你还没有给他付钱吧?”覃兆菲问。
“还没有,我以为就是你们,今天亲自上门来讨钱了,所以才要带你们上街。我带着卡,随时可以转账一百万。”冀老板说得很直率。
覃兆菲感慨道:“看来你想息事宁人,很迫切呀。”
“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当然要把这件事尽快搞定,不要留下后患。”
我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这次给了他一百万,他拿到钱,就跟你切断关系,永久解决此事了吗?别忘了,证据握在他手中,他随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敲诈你,你沦为他最好的财源,如果他是个无底洞,你也要往里填吗?”
冀老板微低着头,蹙着眉头,沉思着,很久才愤愤地说:“如果他把我当成瘟猪,只想从我这里不断地索取,那我也是不会轻易顺从的,到时把我逼急了,我也会豁出去,跟他拼上一把的。”
“可到那时,你就太被动了,钱付出了,还得跟人拼命,而一旦出事,那个秘密注定也保不住,你想想,不是赔得个精光吗?那是什么样的代价?你还有C女士,全完了,还有更多可怕的后果,是你们两人根本无法承担的。”
覃兆菲问道:“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后果?”
“株连。”我吐出两个字。
“株连谁?”覃兆菲问道。
“这一点先不说了。”我话锋一转,“反正后果是爆炸性的,甚至是天塌地陷性的,所以不让这个结果出现,是你首要考虑的问题。”
冀心良急切地问道:“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你自己有没有?”我反问。
“其实,从我看到这封信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和C女士被一只贼眼盯上,可能这辈子我们都无法摆脱了,此人在信中虽然信誓旦旦,说只要有了一百万,他就不会把我们的事泄露出去,可他肯定不会轻易收手的,我们就好像两头牛,被牛缰绳穿了鼻子,绳头就握在他手中,他要我们往东,我们就不敢往西,他向我们开口,我们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的。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考虑怎么找到最佳的处理方式,可是想来想去,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手中,我们除了顺从,几乎没有别的选择。”冀心良沮丧地说。
“是的,你们的脖子上被套上枷锁,只能乖乖顺从他的意愿。”我说道,“而这正是我出面来找你的原因。”
“你来找我,是要替我想办法吗?”冀心良充满了期待。
我点点头。“我说过了,我主要是要针对那人的,因为他的行径,太出奇了,我不出面都不行了,是他用他奇特的行为,逼着我出面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冀心良问道。
“我再问你,你觉得此人是用什么手法,窃取到你们这些隐私的?”我问他。
冀心良愣了愣说:“这也是我感到很困惑的,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取这些证据的。”
“当时那封信中的那张图片,你能确定,就是拍自三十二层的那个房间,是你和C女士在床上的情景吗?”
冀心良也不隐瞒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遮遮掩掩,忸忸怩怩的?他点点头,“完全可以确定,就是在那个房间被拍到的。”
“但是你能确定,这照片是哪一晚被拍到的吗?”
“我想,肯定就是两天前那个夜晚的。”
“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那夜,C女士穿了一件白天刚买的短袖衫,在照片中可见晾在一角的椅背上。”
覃兆菲问道:“照片不是黑白的吗?怎么辨别得短袖衫的颜色?”
“不是能看出颜色,而是它的样式,短袖衫的下摆是镶了一层花边的,而她以前从没穿过这样的式样。”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那一夜,你们被他拍到了。他不仅拍了你们的照片,还摄了像,可谓证据充足。而他就在当夜就制作了那封信,连夜放在你的办公桌上的。”
覃兆菲惊叫道:“他的效率可真高哇,把照片拿回去,要输入电脑,再用打印机打印出来。关键是他正好能从印刷品上剪出‘冀心良先生亲启’七个字,而这七个字并非电脑打印在纸上再剪的,是从真正的印刷物上剪下来,这肯定要费一些功夫,难道他这里正好有这样的印刷品可供他使用吗?”
我摆摆手说:“这些都是小事,他轻易可以搞定。现在的问题在于,他是怎么在那夜拍到那些内容的。”
“我也想不通啊。”冀心良说。
“你分析一下,你的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可能给人放了偷拍设备?”覃兆菲问道。
“应该不会,因为在租住进去以前,我自己用探测设备探查过,如果房间里被秘密安装了偷窥设备,一定会检测出来的。再有,我跟C女士在这个房间里相会已经不是一夜两夜,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收到这样的信呢?如果有人承心要敲诈我们,早就行动了,还会拖到这么长时间吗?”
我赞赏到:“你确实说了实话,你和C女士的关系已经存在一年多了,如果被人盯上,早就有事了,为什么拖到现在?这说明,不是房间里被暗装了监控器,没有针眼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存在。”
“所以,我就想不通,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冀心良感到很郁闷。
“对了,你为什么不从照片的角度上来分析分析昵?”覃兆菲似乎有了发现,提醒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冀心良却摇摇头,“你是说,从照片的角度上,可以看出镜头的方向,从而找到拍摄位置在哪个地方,对不对?”
“对呀,确定镜头的方向,比如是由西往东拍的,那么就可以在西边的位置找一找摄像头是否隐藏着。同样,如果是由北往南,或者由南往北,都可以按此寻找镜头的位置。”覃兆菲似乎很老练。
冀心良说:“照片是由西往东拍的,我见到照片后的第二夜,就去房间里仔细搜查过,并用电子检测设备又检测了一遍,可以确定房间里确实没有暗藏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