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宫汐瑶蓦然抬眸,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似乎有些怀疑独孤九笙所说的话是否为实。
“嗯。”独孤九笙郑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开口,“魏家的罪行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全是翼王的功劳,他更是在早朝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禀奏给皇上。”
“不过……”独孤九笙顿了顿,又道,“魏淑在魏夫人的计划下成功出逃了,魏府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然而魏淑却偏偏要去找莫允岚对持,从莫允岚口中得知有关自己身世的一切,最终在魏府自缢了。”
独孤九笙也不知道突然对阿瑶说这些话到底是好还是坏,但她总该有知晓的权利。
见汐瑶眸中划过的疑惑,独孤九笙叹了口气,道:“魏淑并非魏夫人所生,她是魏其川在外的情妇所生,魏其川十分疼爱那个女人,在她生下魏淑后更甚,只不过那女人命短,生下孩子后不久便去世了,而魏其川伤心过度,竟认为是魏夫人所害,以魏夫人的父亲的性命相逼,最终魏夫人的母族--薛氏,也不知为何满门被灭,从那之后,魏夫人便成为了薛氏唯一的后人,也以嫡生的名义收养了魏淑。”
“而魏雨则是魏夫人通过一些手段才怀上的,但魏夫人对魏雨却极其严苛,应当是怕她步入自己的后尘,只不过魏夫人对魏淑却出奇的宠爱,如今看来,恐怕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企图利用魏淑来毁掉整个魏家,其实到最后,魏夫人也是心软了……”
南宫汐瑶靠在独孤九笙怀中,听完了这些,嘴角竟勾出一抹笑容来,低声喃喃道:“世事苍凉,人事艰难,若要怪,也应是上天无情,造化弄人。”
独孤九笙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说的也是,若非魏夫人爱上了魏其川,而心上人却对另一个女人深情相付,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毫不遮掩的伤害,魏夫人也不会因爱生恨,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助长她的胆大包天,胡作非为,摧毁了整个魏家,又亲手把自己的结发夫君送上断头台,只是……阿瑶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场闹剧要以阿瑶的孩子作为收场?
床上的女孩睫毛微微颤动,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往日满是星辰闪烁的眸子,如今却被近乎绝望的哀寞所笼罩着,独孤九笙不觉握紧了她的手,这个孩子,承载了她太多的期望,以至于如今……
这孩子,是她的希望,是她的光,是她对慕容君墨的爱最好的证明,是她送给慕容君墨最好的礼物,思及此,独孤九笙抬眸,微微笑了一下,“阿瑶,其实你比以前笨了好多……”
南宫汐瑶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开口,“哪里?”
“你想想啊……”独孤九笙笑着答道,“翼王如此对你,又怎会不爱你?”
“阿瑶,你何时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翼王他作为一个皇子,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独孤九笙紧紧握着南宫汐瑶的一双手,十分确定地告诉她:“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所以你不要再怀疑了,他真的,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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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凤鸯宫。
“墨儿,大好的机会,你为何拒绝?”
周静和慕容君墨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
慕容君墨手执黑棋,眉头都未蹙一下,随口答道:“儿臣能力不及。”
周静斜睨了一眼慕容君墨,冷声反问道:“能力不及?那你又是如何查出魏其川的罪行的?”
慕容君墨:“自是有人协助。”
周静面色不悦,“你可知皇位代表着什么?”
慕容君墨简言意骇道:“至上的权利。”
周静似乎是看出了自家儿子的心不在焉,冷笑一声,道:“怎么?才一炷香的时间,你就坐不住了?”
慕容君墨抿唇,没有应话。
“皇位不仅代表着至上的权利。”周静见慕容君墨没有答话的意思,强忍着怒火起身,脸色已然十分不悦,冷声道:“它更代表着天下人的性命!”
“你身为皇子,不把心思放在皇位上,本宫到想问问你,你想做何?”
“以慕容羽辰对你的恨意,若是他登上了皇位,你还能活多久?”
闻言,慕容君墨微微蹙了蹙眉,轻声开口:“那是误会。”
“误会?”周静冷道,“是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你是他的杀母仇人,人的观念一旦定下,根本就没有篡改的机会!”
“本宫很早就告诉过你,这皇位,你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
周静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自家儿子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又火大了几分,紧盯着男人问道:“本宫听说,你在皇上那里,立了个军令状?可有此事?”
听闻此言,慕容君墨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只不过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道:“母后,你输了。”
“墨儿长大了,对母后也有秘密了。”周静斜眼一看,局势已然定下,果真是慕容君墨胜了,周静不由得勾了勾唇笑道,“母后一介女流,自然比不过你,倒是墨儿如今的计谋不知比母后高了多少倍,还真是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恐怕比起你父皇也要更胜一筹呢。”
“母后谦让。”
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疲惫了一般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你心不在焉,本宫与你说何你也听不进去,但母后还是要告诉你,既然生而为宫中人,许多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世事无常,切莫任性。”
“你回府吧。”
慕容君墨顿了顿,抬眸看了周静一眼,行了一礼道:“儿臣告退。”
“等等!”在慕容君墨正要离开之时,周静突然叫住了她,慕容君墨转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周静。
周静:“瑶儿如何了?”
闻言,慕容君墨疲惫的开口:“还未醒过来。”
周静听后,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垂着头朝慕容君墨摆了摆手,轻声道:“去吧。”
“嗯。”
……
“情,情有何用?”在慕容君墨走后不久,周静无力地瘫在床榻上,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眼角不觉有些湿润,突然冷笑一声,讽刺地开口,“情才是这世上最伤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