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独孤九笙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尚在昏迷中的她满头大汗,一双嫩手紧紧抓着身旁人的一角衣襟不放。
慕容羽辰却毫不在意,专心致志地为独孤九笙划伤的腿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后才看向独孤九笙略显苍白的面容,抬手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珠。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独孤九笙悠悠转醒,轻抬手挡住略微有些刺目的阳光,扭头看向似陌生似熟悉的四周,低声喃喃道:“这是哪……”
“阡王府。”独孤九笙闻声看去,目光所触之人,正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椅子上,一派温和的模样,那是一个……她渴望见到却又不想见到的一个男人。
独孤九笙扶着床榻,想要坐起来,而慕容羽辰伸过去帮扶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避开了。
男人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随后收了回去,从旁边端过来一盏水,递给独孤九笙,轻道:“九笙,喝些水吧。”
独孤九笙略微笑了一下,将慕容羽辰手中的水接了过去,喝了些下去,原本干涩的嘴唇瞬间红润了不少,干燥的嗓子也被水温柔的滋润过。
独孤九笙手握着杯盏,垂头没有去看慕容羽辰的脸,低声道:“谢谢。”
慕容羽辰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示意,而是一脸冷漠地坐在一旁,连平日里那抹温和的笑意也不见了。
独孤九笙抿了抿唇,周围的空气登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独孤九笙偷偷看了一眼慕容羽辰的神色,不料一个不小心扯动了腿上的伤口,腿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不由得将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慕容羽辰见此,关心的眼神再也藏不住了,连忙起身看向独孤九笙,沉声道:“别乱动。”
慕容羽辰轻轻按住独孤九笙的腿,细心地检查她的伤口,见没什么大碍,便也松了口气,抬头刚要说什么,便与独孤九笙看过来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四目相对间,慕容羽辰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深邃,而独孤九笙却是慌乱地移开了视线,连忙把头扭向一边,眼眶却已有些微红。
“九笙…”慕容羽辰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一把拉住独孤九笙垂落在一旁的手,独孤九笙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来,却始终挣扎不开。
独孤九笙抿着唇,回头看向慕容羽辰,却丝毫不想与他对视,目光无奈下移,还未来得及说出“放开”那两个字,便蓦然顿住了,停住了一切的挣扎。
慕容羽辰蹙了蹙眉,顺着独孤九笙的视线向下看去,发觉自己胸口处的衣襟微敞,一部分白色的羊脂玉露了出来。
慕容羽辰松开独孤九笙的手,把羊脂玉玉佩一把拽了出来,注视着上面精心雕刻的一个“笙”字,蹙眉陷入了深思。
独孤九笙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两只手放在一起,看着慕容羽辰,蚊声问道:“……你一直都带在身上?”
慕容羽辰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独孤九笙,十分肯定地回道:“是。”
独孤九笙愣了下,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慕容羽辰握住肩膀,迫使她看向他,直视他的眼睛。
“九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慕容羽辰目光灼灼地看着独孤九笙,轻声恳求道。
独孤九笙被他逼着看向他,微微蹙起眉头,竟然鬼使阴差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萧王府。
从皇宫回来后的慕容天昊一直处在沉思的状态中,即便是随从呼唤了好几声他也未曾回应。
随从只好冒着不恭不敬的危险,胆大地去拍了拍慕容天昊的肩膀,他方才回过神来。
“殿下,属下……”随从本想请罪,奈何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天昊打住了,慕容天昊危险地眯了眯眼,问道,“你曾说过,欧阳昱之所以会拒绝本王,是因为他已经是慕容君墨的人了?”
“千真万确。”随从拱了拱手,语气坚定地开口说道,“属下曾不止一次见过欧阳昱出入翼王府,且与翼王贴身随从洛松交谈甚多。”
慕容天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却还是闪过一抹疑惑,不由得问道:“那为何欧阳昱入牢,他却一点反应也无?”
“也许是以为他没有用了,便当成弃子放弃了。”随从想了想,回道:“毕竟谋杀重臣可是重罪,恐怕翼王也是不想牵连到自己,才不做任何反应。”
慕容天昊闻言,低头笑了起来,道:“他也不过如此。”
“以为慕容君墨是父皇的宠儿,不惜得罪本王也不愿背弃他,到头来,还不是被放弃了?”
“不过,本王倒很欣赏他的才干,司徒北骁的后人,我很感兴趣。”慕容天昊摇了摇头,故作一副可惜的模样,低声笑道,“不过可惜了,他如此不识时务,不愿为本王做事,那就…只好毁掉他了……”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阡王府。
“是我错了,对不起。”
独孤九笙万万没想到,慕容羽辰竟会与她道歉,只是他为何要道歉?
她不敢去深想,只是害怕会想到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
慕容羽辰紧盯着独孤九笙,缓缓开口道:“在李府时,我的确不该乱发脾气,我看到李麒跟你……我知道是我误会了,可是…”
“我们只是好友。”独孤九笙蹙了蹙眉,似乎很意外慕容羽辰会说这些,所以他到底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不过一想到这件事,她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她追着他解释,他都不听,对她不理不睬的。
独孤九笙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开口道:“你不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