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芙蓉已承认她是钟氏被灭族之后幸存下来的遗婴之一。”欧阳昱叹了口气,回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慕容君墨,道,“这是我临走时,她让我转交给您的信。”
慕容君墨接过信,认真看了起来,半晌后,慕容君墨把信放下,蹙了蹙眉,淡漠地回道:“若想要摸清楚太安的钟氏后人,亲自去连城找她。”
“仅仅如此?”洛松眨了眨眼,略显疑惑地问道,“她是钟氏的幸存者,如今正夏找到她,难道她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慕容君墨并没有答话,而是把先头放下的信递给洛松,而洛松看后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欧阳昱顿了顿,开口:“在路上,我曾问过她,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报仇?”
洛松立马来了兴趣,看向欧阳昱问道:“她怎么说?”
慕容君墨也抬眸注视着他,欧阳昱手中拿着折扇,低头把玩着,轻笑回道:“想过,但因为一个人,她选择了放下。”
洛松追问:“谁?”
欧阳昱笑了笑,回道:“她的爱人。”
慕容君墨捏了捏眉心,垂眸沉思着,半晌后,开口,淡淡说道:“她的放下,没有用。”
闻言,洛松忍不住蹙了蹙眉,低声叹了口气。
正夏和钟氏,双方只要有一方不放过,那么另一方再怎么放下,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没错,正夏皇室一族不会放过她。”欧阳昱点头,道,“正夏对于钟氏,并非仇恨那么简单。”
慕容君墨点头,表示赞同,起身,淡声说道:“本王派人去调查过当年的那场战争,当年,本以为钟氏一族只剩下钟忘尘一个人,可是他却以一人之力,消灭我朝数万战士,温氏和秦氏两大家族也倾数覆灭在他手下。”
“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竟然将我朝战士一夜之间炼制成为傀儡,致使他们互相残杀,温氏和秦氏数千人,尤其是那位开国将军温大将军竟也命丧于自己的手下。”
“为此,仅仅一个钟忘尘。”慕容君墨说着,脸上淡淡露出疲惫的神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
“那场战争的两位幸存者,皆是他的女儿,父皇之所以不想,不愿,不肯放过她们,就是怕,怕有朝一日,钟忘尘的女儿归来,当年的悲剧重演,没有哪一个帝王,会希望自己的国家重蹈覆辙。”
欧阳昱顿了顿,接着慕容君墨的话继续道:“战争结束后,正夏损失异常惨重,彻底落魄,任何一个国家都想过来踩上一脚,而曾经辉煌的大国,正夏却毫无还击之力。”
“多亏楚皇出手相助,正夏得以恢复,快速崛起,才有了如今的正夏。”
“所以…皇上自然不想重蹈覆辙,对钟忘尘的恐惧,致使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闵芙蓉等钟氏后人。”
“想必她也是清楚这一点,不过放下对于她来说,倒是能活的肆意潇洒一些,而且……”欧阳昱双手环胸,低头想了会,随后轻笑一声,道,“不是推迟了战争的时间吗?”
如欧阳昱所言,这场战争,仅仅因为闵芙蓉的放下,而推迟了发生的时间而已,它本身,终究还是避无可避……
正夏和钟氏的战争,不会就此终结……
“现下,我们应尽早查清楚所有的钟氏后人为上。”慕容君墨一手支着脑袋,双眸禁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冷声回道,“尽快启程去连城吧,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也好。”欧阳昱点头,道。
一旁的洛松本想跟着点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琉璃国……”
慕容君墨忽然睁眼抬眸,斩钉截铁地回道:“父皇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听到慕容君墨如此肯定的话语,洛松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蹙眉问道:“那王妃她……”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慕容君墨声音放软了些,回道,往门口走去。
“所以殿下是不打算同王妃一起去连城了?”闻言,洛松蹙了蹙眉,问道。
慕容君墨的脚步倏地顿住,点头应了一声:“嗯。”
话毕,男人便要离开,洛松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所以想去拦住离开的男人,结果自己却先被欧阳昱拦住了。
慕容君墨走后,洛松才蹙眉看向欧阳昱,不解地问道:“欧阳公子,您为何要拦住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欧阳昱收回自己方才拦住洛松的那只手,说道,“你想说,太安中藏匿的钟氏后人。”
洛松诧异了一瞬,随后恢复如常,点头道:“是。”
“不必了,殿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欧阳昱的话顿住,叹了口气,轻声回道,“他只要一想到有关这件事的问题,哪怕是皮毛,都会被他下意识避开。”
“那欧阳公子,您可否推算一下……”洛松闻言,低垂着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好抬头看向欧阳昱,轻声询问,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欧阳昱冷声打断了。
“你小子。”欧阳昱无奈地看了一眼洛松,决绝地回道,“窥探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早已在一年前便立誓,从此不再看任何人任何事的天数。”
-阡王府。
王府门口,一位女子静静地等待着,身着蓝色衣裳的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忍不住抬手遮挡住刺目的阳光,生怕妆容花了,这样的一个美人,却被狠心地拒之门外。
门口的侍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都已经懒得进去禀报了,直接回绝道:“殿下近日心烦,恐怕不能见客,齐小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