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傅一席话,着实震人心弦。
他们这些炼器师,都是投入了大量心血在炼器一道上的。这辈子成就再高也就能炼个九纹法器,明明知道法器之上还有灵器,可就是没法炼出来。
吴师傅的话虽只是空谈,但终究让人看到一丝希望,炼出灵器的希望。“不知我说的正确与否”一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说吴师傅讲的对吧,的确是有道理。说它错吧,没影的事儿,谁能信?
有自信来参加论道会的人,谁也不是泛泛之辈,都有自己的信念。几句话就让别人认可,显然不太容易。
霖武开口道:“说的到挺好听,不说别的,我只问你,你所说的那一颗坚如磐石的器心该如何炼成?你若答得出来,便算我输。”
“如何炼?我哪知道如何炼!”吴师傅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哪知道如何炼?
霖武听后略有失望,本以为新的炼器时代要来了,长叹一声后又笑道:“本以为你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想来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吴寂回道:“想来我这点本事也比你强上不少!”
霖武:“呵!不服气?那我便问你一问!单以三斤凡铁炼一柄剑,用何手法锻造可使这凡铁剑斩断军中标配的玄铁剑?”
“这还不简单?”……
两人又开始论了起来,最终吴寂略输一筹,败下阵来。
器道论了半个月,到此,真正的论道会已经结束了,接下就是小辈之间的论道了。这小辈之间的论道远没之前那般有价值,大部分人都走了。也有不少人留了下来,想看看这小辈之间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流程与之前无异,只是换了些人而已。
两个十八九岁的人迫不及待的上了场,开始论了起来。
习余瑶和叶星辰众人一样坐在一旁听着。场上两人不过修行六七年,没有太多自己的见解,大都照着书上的理念辩论。
“《崔嵬-永怀》一书中提到:刀剑之伤,应以新鲜天南星草洗净捣烂,外敷伤口,辅以草蒲皇、摩狸花各二钱,煎服!”
“此方见效过慢!《金罍》一书中:胆南星草三钱,七叶子四钱,苍耳草半两,碾磨成粉,洒于伤口!”
……
小辈之间的论道也就这水平了,叶星辰听了会儿,跃跃欲试,本以为自己实力不算强,但看到他们的论道后突然觉得自己把自己低估了,他们也太菜了!
习余瑶也不例外,毕竟自己认识一个二十多岁的元婴,耳闻目染之下,怎么也得学点东西吧?
……
小辈间的论道,虽没有出现两个人一论就是几天的情况,但奈何人多,足足论了半年多,到此百年一次的论道会便算是圆满结束了,前前后后一共九个月。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就是单纯的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和经验。
不少人都从中受利。那些丹道学徒有信心去考一个真正的丹师称号了,那些三纹阵师有信心去冲击七纹阵师了,那些九纹器师又有感悟准备去研究炼制灵器了。
那些苦于没人教导而走了不少歪路的人,满脸欣喜的被某个德高望重的人收作徒弟。
……
魔域某处。
四周凄凉天地阴暗,冰凉的风不停的吹着。一个模样丑陋无比女性魔族,挺着个大肚子,步履蹒跚的走着。她全身都是伤口,蜥蜴一般的手掌上,暗红色的血顺着鳞片间的间隙入溪水一般留下。
后背与普通女子无异,皮肤雪白,只是那四道血淋淋的伤口有些骇人。这孕妇在拼尽全力的走着,但还是走的很慢。孕妇常常回头张望,怕被人追上。
血液像溪水一般,不停的往外流。孕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无力。孕妇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孕育的生命很健康,孕妇能感觉到这小家伙在蹬自己的肚皮。
这孕妇活不了多久了,这孩子也活不了。
孕妇很清楚的认识到这点,找了个枯树干靠下。抚摸着肚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淡蓝色如琥珀一般的眼睛透出一股决然之意。艰难的起身,用鲜血画了一个阵法。
孕妇躺在法阵中,静待死亡。
血流不止,很快,孕妇便死了。阴风怒号,天地哀鸣。无数魔意被法阵聚集一处,向肚子里的胎儿涌入。渗入地底的血液也如一只只蜈蚣,从地底钻出,爬向胎儿。
追杀孕妇的人找到了这里,见孕妇已死,终于松了口气。又见妇女身下的法阵,大惊失色,急忙挥刀斩去!刀气带着莫大的威力,将地面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这一刀,似要将这大地劈开。
刀气转瞬即至,将孕妇和胎儿一并斩作两段。
追杀之人又补了几刀,将孕妇和胎儿砍的不成人样,五脏六腑、残肢断臂四处散落。追杀之人似乎还是很担心,施法将这方土地包围,祭起真火,要将这方土地烧化。
足足烧了九天,这人才罢手。长长呼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这人终于走了。
是夜。
今夜的魔气比以往稍稍淡了一些,若抬头看,能看见微亮的星辰。孕妇死的那片区域已被烧成一个大坑。那里,似有鬼魂在哀号。
这一年,魔域有传闻,说是魔主诞生了,他将统一魔域,将十大魔王踩在脚下。
毫无疑问,凡是发出这种不和谐的言论的人,都死了。
魔域一直在死人,但最近死的有些多了。
……
又是一年。
无尽海洋,海底静静的躺着一具死婴。死婴额头上的嫩芽如今已经长的很高了,只是长高了。没有任何枝条,就一条笔直的嫩绿色的枝干。夏末秋初,地狱漩涡来了。
一个巨大的地狱漩涡向死婴所在的地方缓缓移动,又或者说,是死婴将漩涡引来。漩涡扫过死婴,被那嫩绿的枝条定住了。无数冤魂没有被漩涡带去地狱,反而被枝条吸收。
枝条不断的长高,不断的长粗。长到有成年人那般高时便不再长高了,但却继续长粗。漩涡所吸引来的冤魂都被这枝条吸收了。漩涡渐渐消失。
但枝条还再继续变化着。开始逐渐形成人形,最后变成了一个男子,男子的一只手臂还卡在枝条里。男子用力拽了拽,挣脱了枝条。剩下的枝条还再继续变化,也变成了一个,和之前那个人一模一样。
两人相互打量着。
“你是我。”
“你也是我”
“我们有一样的目的。”
“我们的一样的野心。”
两人并肩走出海面,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的一模一样。月光皎洁,落在两人身上。他们的线条是那么的完美,刚毅有力。结实的肌肉下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爆发力。
他们的面容是那般精致细腻,那般妖艳。他们的眼神是那般清明,似莲花一般不染尘埃。
这一年,人界传闻仙帝出世,将带领人族踏平魔域。
……
这一年潇乔六岁,也将迎来无为学府的第一次考核。若通过了,便继续待在学府。若失败了,则可以“出师”了。
书塾里,庭院中。先生负着手,潇乔等人穿着清一色儒袍,两个水缸作为背景。
先生沉声道:“明日,便是三年一度的考核了,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三年,老朽不愿看你们有谁离开这里。考核的内容也不难,都是学过了。只要认真细心,便没什么问题。”
学生们纷纷应答。先生点点头:“行了,都去吧,好好休息。”
……
次日。
先生领着学生们走到学府指定的考场,每一个座位周围都有屏风相拦。三炷香的时间,要做四张卷子,时间紧凑。下人已经研好磨了,学生们入坐后就提笔作答了。
由于周围有屏风遮拦,显得空间极为狭小。再加上现场极为安静,使本就压抑的考场更加压抑了。
不少学子万分紧张,不断的擦着额头的汗。也有不少学子虽没冒汗,但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哪知道要写些什么。
还有不少学子,没冒汗,脑子也没懵,只是看到卷上的题目在心里暗骂:“先生欺我!这题那里简单了!这题又是什么鬼?根本没见过啊!”
潇乔倒是显得从容不迫,“奇门遁甲中,奇门为哪些?”再简单不过,几笔了事。
“写出付月草的功效”简直不用动脑子,又几笔了事。
潇乔行云流水般做着卷子,与别人抓耳挠腮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炷香时间便做完了四张卷子,成为这间考场第二个交卷离场的人。
考核要进行七天,第一二天做卷子,考核的是学生们的基础知识掌握的如何。第三四天考实际动手能力,分一下草药,认一下阵法之类的。知识掌握的再多,不会用或用不好,那学些知识做什么?
第五六天考应变能力,综合了知识和实际操作的考核。大体就是给一道题,如利用某些材料,将水变成冰,这样的题。
至于第七天,是留给那些考核失利,但还想再搏一搏的学子的。考师出一道很难的题,让学子去解。如,某考师布下一道阵法,让学子在规定时间内解出来。
七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考核一过,成绩一出来,无为学府就要走一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