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得病了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死人似的。”灯开了,还是那个充满了不详气息的房间,凛冽的寒风透过窗外的缝隙发出惊悚的呼呼声,隼羽神人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用一种嫉妒嫌弃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晨文茜。
“我测………”隼羽神人突然甩手,两击猛烈的巴掌反手就是甩在晨文茜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个鲜红的手掌印,但是晨文茜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继续歪着头,保持着瞳孔里毫无高光的状态。
“我现在是对你一点性趣都没有,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的你!”隼羽神人说着突然气不打一出来又是一击猛烈的重拳击打在晨文茜的左脸上,力量挤压肌肉的一瞬间一丝鲜血顺着晨文茜稚嫩的嘴角流淌下来,红色的血像国画的激情渲染一般融入了她身下洁白的床单,那血印如一朵霸王莲花在神圣的天堂欣然盛放一般突兀。
事到如今,晨文茜并不反抗,她很清楚的明白反抗也是徒劳,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她,也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力量拯救他,更别说勇气了,晨文茜期待已久的最后一抹残存的希望也在那通电话后彻底湮灭在绝望里。
随着隼羽神人摔门离去,房间又恢复了无比的宁静,晨文茜呆呆的用她毫无生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
“我可以借给你力量,你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去找他,怎么样?奇兹纳夫人?”突然一个声音出现,语调保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感觉萦绕在晨文茜的耳畔四周。
“我是隼羽夫人………别叫错了………”晨文茜默默的纠正道。
“呵………我不说了,我只是先告诉你你的身份………所以说,你现在到底应该做什么呢?是一只忍下去………还是?”声音滔滔不绝的说着,可能是晨文茜觉得有点烦了她慢慢的移动到床边站了起来,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背上大片的青紫也被室内的灯光照的一目了然,异常清晰。
“认命呗………大不了就去死了!”晨文茜说着走到了洗手间,她打开了洗浴间的热水喷头试了试水温,然后无声无息的融入了朦胧的白色水蒸气之中,热水的水花缓缓的流淌过她白皙的肌肤,水灵水灵的。
“死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让你死,听我的用我的力量去把他烧成焦炭,为自己遭受过的不幸一一复仇!”声音说着突然从俏皮转换成一种无形的狡诈。
“说来,你从几个星期前就开始与我说话了,你到底是谁?”晨文茜抚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背靠在浴室光滑的地砖上抬头看着朦胧的日光灯发问。
“我说………我是你的邪念你相信么?你心里的复仇鬼。”声音正经的说。
“呵,复仇鬼!我真是天真,在他说不来的那一刻我想过要复仇,是因为他的放水和松懈毁了我的一生!”晨文茜无力的说着瘫倒在满地的水花中,淋雨喷头的热水凌乱的泼洒在她的头顶,热水和晨文茜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到地板上,苦涩悲哀的泪水终于还是沿着她已经死透的泪腺裂缝之中决堤崩塌,洪流波涛。
“那就去做啊!让他们把折磨你的,这一辈子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动嘴是没有用的你需要行动,你需要报复!你需要歇斯底里的发泄,还有永无止境的力量。”声音还在持续缠绕,折磨,欠,行动,报复,以及核心词汇复仇如同幻灯片一般飞速在晨文茜的脑海里翻滚,他们逐渐放大拉长,逐渐被泼洒上赤红色的鲜血。
“我不可以………这样会变成复仇者的绝对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行。”晨文茜嘴里疯狂反复的念叨着,她一边说着不可以一边脸上洋溢出无法形容的变态笑容,恍惚间有一丝黑色的丧气从她的背后幽幽的伴随着水蒸气往上飘动。
“你可以的,一切都是要还的,你总不能受了那么多虐待,就这么放过他们吧?你需要报复………你需要复仇………向那些折磨你的人递出审判,偿还债务人之常情!这都是我给你的权宜之计!”那种刺耳的声音开始如同酒精一般在晨文茜的脑海里波涛汹涌吞天吞地,那些罪恶的关键词在晨文茜的心海里被无限放大了数百倍,浓郁的黑色罪恶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重锤而下。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复仇者什么的绝,对,不,行!”晨文茜突然抱头尖叫起来,大量的黑色丧气开始从晨文茜的背后往上狂飙,黑色的火星子也劈劈啪啪的开始在晨文茜污浊的瞳孔里翻腾暴乱,一念之间黑色的火苗一下子狂暴而出,仇炎爆发掀起的撕裂飓风瞬间将浴室的玻璃以及瓷砖梳妆台全部震的粉碎,高涨的余炎在接触到水花时水花顷刻间蒸腾,大量的水蒸气笼罩了这一小小的空间。
“这就对了!你需要这种力量,现在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燃烧吧!黑炎战魂,他们终将拜倒于你!”声音转换着用一种极其中二的方式对着晨文茜吼道,声音里满是狂妄,但是自信十足。
“这………这………,这………就是所谓的复仇者么?”晨文茜颤抖着身躯缓缓的爬上碎裂的梳妆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拿手去摸了摸右眼的火焰,然后她发现一点也不烫手,反倒是异常丝滑柔顺。
“仇炎不会伤害寄生者,你现在还处于瞳火状态,若是想要更加强大你需要按我说的做去觉醒爪火!”声音继续环绕在晨文茜四周喋喋不休。
“不需要了,这种感觉,老娘特么感觉贼舒服,不知为何久违的熟悉!”晨文茜一转悲哀的脸庞邪恶的笑容瞬间洋溢开来,只见她踏过一地碎裂的玻璃来到衣柜前,晨文茜笑着换上一件黑色的女式风衣,显然这件风衣是按照冯岳廷那件量身定做的女式版,穿上风衣的晨文茜右手向前猛的一握,霎那间深黑色的炎浪从晨文茜的瞳孔处开始飞速旋转起来,仇炎沿着她纤细的手臂迅速的包裹了晨文茜的整个右臂,一只巨大的黑炎巨爪赫然出现在空旷明亮的房间内。
“那就试试吧!先杀掉隼羽神人,灭他个满门,然后再把冯岳廷解决掉!男人没一个是负责的好东西!”晨文茜说着一个恶狠狠的瞪眼,黑炎巨爪一个蓄力指枪,顷刻间庞大的气流带着狂野之力瞬间将半个房间全部轰个稀巴烂,大量的钢筋混泥土被指枪的贯穿力弹的稀碎稀碎。
“杀隼羽还行,冯的话,你还是有点过于年轻了,你是我见过掌握仇炎最快的女人了实在是不得了!”声音惊叹着说道,但是谁知道晨文茜突然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相框一下子将它顺势捏烂,然后黑色的仇炎瞬间将相框吞没,此时此刻,整个相框在被焚烧的一瞬间突然流出了鲜血,相框里那个白发少年的脸也从微笑变做了惊恐,他疯狂的敲打着照片的边框企图求救,随后那个装载着全家福的相框彻底湮灭在了黑色仇炎里。
与此同时,正在帝都北城区孤儿院空旷的操场上散步的冯岳廷突然呕出一大口猩黑的血液,强大的痉挛感一下子笼罩了冯岳廷的全身,他瞳孔放大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黑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吐,未知形状的魔术刻印也在呕血的同时在冯岳廷身上一闪一闪发出银灰色的光芒,光芒在这寂静的黑暗操场上异常恍眼。
“特么………命器………命器,命器怎么会碎了一个,为什么………你给我出来啊!你大爷的………”冯岳廷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异常惊恐,黑血已经把他脚下的塑胶地变成了一片深黑的血泊。
“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那个相框还在晨文茜那………实在抱歉。”这个声音正是心境里那团黑色火焰的声音,他一边委屈的道歉一边安慰着冯岳廷说。
“不可能………命器都是有奇兹纳诅咒保护着的,………一般人不可能摧毁,………你是不是把仇炎………给………给她了?”冯岳廷说着又是几大口血呕在地上,无法抵抗的痉挛感正在疯狂舔食冯岳廷的身体。
“额………是的,非常抱歉,我是真的忘了相框还在她那里,更没想到她顺手就拿相框撒气了………”声音继续说着。
“我特么………我特么说了,别把相框给她,别给她别给她!你看吧!现在他妈的出事了,命器没了一个,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律者我命器要是全没了,你我丫的一个都活不了,还有作为一个神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冯岳廷怒火攻心的咆哮着,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就玩玩她没想到真的能成………”声音逐渐被冯岳廷的咆哮声压的越来越低,像一个偷吃树果的小男孩被妈妈严厉训斥一般童稚。
“妈的,不说了!无缘无故失掉一个命器真的血亏,给我切段她的仇炎补给,我现在立马赶过去!”冯岳廷吼叫着把腿就往孤儿院的大门口全力跑去。
“芬里尔你现在立刻搞两张直飞北月皇城的机票,我们立马飞一趟北月!”冯岳廷迅速坐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他耸着肩夹着手机严肃的说道,正说着冯岳廷一个猛踩油门方向盘随手熟练的扭动。
“我开会呢?怎么了?”电话里芬里尔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你丫的别给我BB,你现在立刻马上到北城区上浦机场来,出事了!”冯岳廷开着车快速的拐上高架,车载蓝牙频道里还持续连线着和芬里尔的通话。
“好好好!那一会见,那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你那么急过~”芬里尔说着匆匆挂断了电话,冯岳廷大骂一声咬着牙猛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手机也被他顺势用力的甩到了后座的真皮沙发上,车辆打着远光灯高速行驶在人烟稀少的高速公路上,“上浦”字样的蓝色指示牌在夜幕下发着微微的亮光,随着汽车引擎的咆哮过后,最后一抹红色的车尾灯也消失在了低垂的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