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老爷!”……
“大哥!”
此起彼伏的呼叫声中,东阳瑞含着笑容看着苏诗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一生,就这么的走到了尽头。
不知为何,在那一声“爹”叫出口之后,一直被心中那不安情绪折腾着的苏诗婉却好像是放松了一般,只是,那眼角却是刷刷的留下了眼泪,犹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二姨太太颤抖的把手伸向了东阳瑞的鼻尖,嘴唇死死的咬住,最后也只能是呜咽着流泪。
“老爷,老爷归天了!”
随着二姨太太的一声吼,满屋子的女人们呜呜咽咽的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而大夫人却是精神恍惚的看着带着一抹微笑,头歪靠在椅子上,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东阳瑞,面目表情,只是那原本还对二姨太太充满了嫉怒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吓人。
是自己的错吗?要不是自己给老爷吃了于丹曼给的药方上的草药,老爷今天是不会离开人世的。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面一转,却又是被大夫人给否决了。
不。不是因为自己的,都是因为于丹曼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自己不是大夫,这毒是于丹曼下的,这解药是她给的,自己怎么会知道这草药是会让老爷就此死去的罪魁祸首呢?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于丹曼。
自己一定要亲手抓住于丹曼,要她为今天的结果付出代价。
大夫人的脑海里面浮现的,都是怎么把于丹曼给千刀万剐的场景,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无所知一般。
这当家主母是拿不出什么主意了,不过,还好,这云游在外的东阳西,东阳瑞的一母同胞的七兄弟回来了,这时候,家里的男人才算是拿出了绝对的力量。
这叫人天一亮就到宫里传告消息给皇上,这安排后事,几乎都是东阳西在出主意。
次日一早。
苏诗婉一身素稿,白色的绢花斜斜的插在发间,一副披麻戴孝的样子。
“二叔,我们要不要通知书院的夫君大人?”
苏诗婉来到灵堂里面,冲正在里面和法师沟通的东阳西问道。
“通知是会通知,不过得是过了今天晚上了,今天春试,给舟帆说了会让他在考场上失利的,为了东阳家的以后,舟帆晚点回来,我想大哥是不会介意的。”
苏诗婉也只是随便的说说,不想,东阳西考虑的这般的远,当即便对这个才见了第一次的二叔感到好奇。
这上一辈子,苏诗婉仅仅是知道这东阳瑞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在外云游,不过是在她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东阳家的儿媳妇的生命里面,还真是没有见到过这为被传说是上京最具魅力的男人。不想,今生却是在这样子的情况下见面,说话。
仅仅是短暂的交流,苏诗婉就认定了,这东阳西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更不是那些其他闲散云游人能够相比的。
按照东阳瑞的遗愿,这丧事一切从简,而通报深宫里面的皇上的时候,皇上也算是体谅东阳瑞这一生都在为国事操劳,也就随了东阳瑞生前的愿望。
为了让东阳舟帆顺利的过了春试,这东阳西还让丧事尽量的延后,不过这闷热的天气却是不容乐观。
此时,已经是过了东阳瑞离开人世已经是第三天了,春试也顺利的完成了,不过,这东阳舟帆却是沮丧的走在书院的小路上。
这苏诗婉给的考题是没有错,可是这东阳舟帆却是不知道怎么的吃坏了肚子,这在考场的时候频频的上茅房,耽搁了时间不说,更是让监考官以为东阳舟帆会动什么手脚,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在东阳舟帆的身上扫来扫去的。
这让本就因为注重这场春试的东阳舟帆心中甚是紧张,这一紧张就更想要上茅房了。
看着那会做的题目都因为没有时间没有做完,此时的东阳舟帆恨不得诅咒起来这书院的食堂师傅了。
难道要自己三年后在来考一次吗?要是什么功名都没有考到,那自己不是丢脸丢到家了,回到家看见爹你失望的目光,东阳舟帆光想到就觉得心口发凉。
心中烦闷,东阳舟帆并不像其他的学子一般,考完就回到房间里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此时的东阳舟帆漫无目的的在书院里面瞎晃。
“少爷,我看这一次东阳舟帆一定是考不上,哼,仗着家里有一点背景就这么的看不上咱们家,我看他这次名落孙山,有什么好得意的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少年得意的声音传进了东阳舟帆的耳朵里面。
人们对自己的名字都是天生有一种敏锐感觉的,尽管此时的东阳舟帆心中烦闷,这脑子里面处于一种发神的状态,不过,因为那少年说到了自己的名字,东阳舟帆却是一字不差的完全的听进了耳里。
难道自己这一次的不正常都是这少年而为?
东阳舟帆不由的放轻了脚步,让身体掩藏在一旁的假山后面,偷偷的抬眼看去。
就见那几个少年围坐在一起,方才说话的那个少年依然是侃侃而谈,“不过,这一次还是少爷的主意好,给这东阳舟帆的宵夜里面加了泻药,做的神不住鬼不觉的,哈哈哈,一想到这东阳舟帆一会儿去茅房一会儿去茅房,我就想要大笑。”
“哼,谁叫这东阳舟帆不把人看在眼里?”好像是那少年主子的另外一个年轻的学子不屑的说道。
“李兄你们这么做不好吧?要是被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那学子打扮的少爷身后的另外一个学子迟疑着说道,一直躲在暗处偷听的东阳舟帆皱着眉头,这声音很是熟悉啊,自己在哪里听过?
忍不住的抬眼看去。
怎么是他?
东阳舟帆气的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那骨骼之间还能听见一丝细微的咯吱咯吱地声音。
“哎呀,苏兄,你不说,我不说,这事情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再说了,这东阳舟帆平时对你也不好,更是处处欺负你姐姐,你这是为了你姐姐报仇。”
那被苏浩宇叫做李兄的人一脸的正义。
一想到在东阳家过的不好的大姐苏诗婉,更是小产了东阳舟帆就算是知道了,还装作不知道,依然在书院里面耀武扬威,生活的多姿多彩,一点都没有关心一下自己的大姐,苏浩宇那升腾起来的罪恶感瞬间就被打消的烟消云散了。
事情听到这里,东阳舟帆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的从假山后面站了出来,喷薄出巨大的怒气,“可是在下已经知道,你们说这还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吗?”
没有料到这偏僻的地方还有别得到人,三人回头,正好看见东阳舟帆那透着巨大怒气和仇视的目光,心中不由的一个咯噔。
苏浩宇目光移了移,心里有点心虚一般的往后退了退,可是看见大踏步走来的东阳舟帆,想到东阳家里的大姐,心一横,自己这是在给东阳舟帆一点教训,谁叫他不把人当人看,谁叫他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大姐,再说了这下药的事情自己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又不是自己下的药,自己怕他东阳舟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