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老伯衣衫褴褛,应该是来这里躲雨的乞丐。”叶碧妤小声冲安婉清说道。
安婉清微微皱了皱眉。
“依我看,不仅是乞丐。如此胡言乱语,多半是疯了的乞丐。”南宫琦噘嘴小声道。
“你们还别不信,小老头我还真是药谷子。”见无人搭理,药谷子老头自个儿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旁人见了他要么驱赶他,要么是躲的远远的,难得有人没赶他走,老头儿有些激动,话也就越说越多。
“老头子我走遍千山,踏遍万水,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人人都当我是疯子,我这一身的医术毫无用武之地。今日真是有缘,竟有人需要一副孪生面孔,我会画,在她的脸上画……”药谷子老头滔滔不绝。
“鬼才信呢。”南宫琦撇撇嘴,本想跟安婉清说话,却怕安婉清嫌他话多,便扭头冲叶碧妤道:“我看那老头疯的不轻。”
叶碧妤赞同的点了点头。
唯有安婉清聚精会神的听着药谷子的话。
“你在发什么愣?”南宫琦哭笑不得的看向安婉清,一脸的无语,“不会吧,你当他是说书先生呢,你这还听上瘾了!”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安婉清道。
“你莫不是被雨淋病了?”南宫琦啧啧舌。
“一种直觉。”安婉清道。
但见安婉清一脸认真,南宫琦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旁的老头从草席里拿出一个补丁加补丁的麻布背包,不管旁人乐意不乐意听,一个劲的介绍。
“看见了没?这些都是小老头我的宝贝。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药水,是老头我毕生的心血……”
“老人家,您真的是药谷子?”安婉清打断褴褛老头的话,礼貌的问道。
难得有人搭理自己,老头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竟二话没说一把拉住了安婉清,激动的手舞足蹈。
“没人搭理老头子我的,你还是第一个……哈哈哈……竟有人相信了,还会有人相信我……”
安婉清一时惊住。
莫不是真的疯了?
南宫琦看到这种情况,匍匐大笑,“哎呦喂,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安婉清有些失落,刚要转身,却见老头停止笑声,恢复了常态,一脸认真的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姑娘,看来你是遇到难处了,你真的想要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吗?”
安婉清的心扑通跳动了一下。说心里话,她不想。
但是眼下,说不定御锦军已经对她发下了通缉令,她早已无处安身,以她一人之力,更是斗不过御锦军。想要接近那人,杀了那人为父亲报仇,怕是比登天还难。
而眼下,说不定正是上苍给她制造的一个绝佳的机会。既可以躲过御锦军的通缉追捕,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可以接近那歹毒之人,如此良机,她不得不心动。
不就是换张面孔吗?能为父亲报仇,有何不可?何况,叶二小姐冰雪如玉,美若娇花,一点也不差于自己的面孔。
各种杂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安婉清定了定心神,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婉清,你疯了?”南宫琦吃惊的看向她。他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叶碧妤同样吃惊的看向她,一脸的匪夷所思。
安婉清冲药谷子老头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叶碧妤,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屈膝跪了下来,一脸郑重的道:“叶小姐,我知道你无法理解。婉清的确有难言之隐,我愿意代替你回到叶府,代替你嫁给御锦军督主。求叶小姐成全。”
“你确定吗?”叶碧妤瞪着大眼看向安婉清。
安婉清郑重的点了点头。
“婉清,你可要想清楚,没必要非得走这条路,而且,他的医术你了解吗?万一他……”
没等南宫琦把话说完,安婉清扭头看向他,“七公子不是一直警告婉清,以我的能力,想要对付他,简直是蚍蜉撼树吗?”
“我……”南宫琦一时噎住。
“我心意已决,这是唯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接近他的办法。”安婉清道。
“可是……”南宫琦不知该说什么。
“求叶小姐成全。”安婉清再次郑重的冲叶碧妤恳求道。
叶碧妤也是一个聪慧之人,从安婉清刚才的话中也捕捉到一丝信息,隐约猜到了什么,弯腰将安婉清扶了起来。
“叶府虽是我自小生活的地方,我却生活的从未如意过,你能代替我回去,我自然万分的愿意。况且,我并不想嫁给那让人丧胆的督主,你能代我出嫁,让我去找自己的心爱之人,我非常感激。对我而言,这是两全其美之事,我怎会拒绝?”
“你同意了?”安婉清一脸的激动。
“我只有一个要求。”叶碧妤一脸的认真。
“你说。”
“我猜,你想替代我,定然是跟督主有关,御锦军的狠辣确实罄竹难书,让人闻风丧胆。无论你刺杀失败与否,不要将叶府牵扯进来。父亲虽对我不义,但他终究是我的亲爹,我不能陷叶府于危险之境。”
闻言,安婉清认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叶府的。”
“想要老头我绘出一副孪生面孔也不难,只是,绘妆水非善药,药效猛烈,一旦绘成,万不可对异性动真情,否则便急火毒心,心绞难忍……”
“不可动真情?”南宫琦瞪大了眼珠子,震惊的看向药谷子,怒道:“这分明是绝情妆!”
药谷子不置可否,“此药名为毒心妆,是老头子我毕生心血研制而成,世上绝无第二家。若用此药,此生绝情,故而,情无缘,爱无缘,孤苦一生,孤独终老。”
安婉清震惊的瞪着大眼,踉跄后退了一步。
“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绘妆成功,便再也洗不掉了。”一旁的药谷子不再疯癫,认真的看向安婉清,“除非你找到解药,但老头子我医术有限,没有解药。”
“我是你的第一个试妆人?”安婉清瞪着大眼问道。
药谷子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第一个,也算第二个。”
“何意?”众人不解。
“因为老头子我是第一个试妆人。”药谷子道。
“自己给自己画妆?对着铜镜?”叶碧妤忍不住惊呼道。
药谷子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