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不能让她醒过来吗?如果她始终是这种状态,和死人又有什么分别?”荒井皱着眉头道。
原来,由于打中高胜男的子弹穿过了脊椎,脊椎受损导致了她成为了植物人一般、仅仅是心脏在跳,却毫无知觉的状态。
“现在国内的医疗条件非常有限,也只能达到这种地步了。如果想让她早日醒过来,我看还是送到国外的大医院,那样也许还是有希望的。”医生道。
荒井心里很是郁闷,因为伊藤告诉过他,抢高胜男的目的是为了拉拢我,可是现在高胜男这种状态如果被我知道,一定会认为是他们造成的这种情况。到时候别说拉拢,也许我和他们不共戴天也说不定。
荒井拿出电话拨打伊藤信雄的手机,可是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手里拿着兄弟们从伊藤信雄衣服里搜出来的手机,指着手机上显示的几个日本字,问伊藤信雄道:“谁打来的?”
“我的一个手下而已,你可以自己接听。”伊藤信雄满脸‘诚恳’道。
我接了有什么用?对方一听声音,就知道一定不是伊藤,那么做不等于自讨没趣吗?而且万一他们因为我接听电话而起疑心,岂不是对高胜男的安全情况更加不利吗。
我一下把电话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淡淡道:“想接的话,我允许。”
伊藤信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桌上一直在响着的手机,微笑道:“不用接了,是我的手下打来的。”
“为什么?你完全可以叫他们来救你,你也知道,高胜男在你的手里,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续旭,我是来找你谈问题的,所以,我要拿出一个让你相信的姿态。现在,你肯听我和你谈谈吗?”伊藤信雄不慌不慢道。
我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社会上的小痞子,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一股阴柔的感觉和危险的气息,就算高胜男不在他的手上,我也决不愿和这种让我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的人谈什么事情,可我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管他什么事情,你说说我听着呢。”我道。
伊藤信雄见我松口了,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色,语气中透出一股急切的兴奋道:“我要和你谈的,绝对是让你非常感兴趣的事!”
首都机场
李兴文不断的看着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心中咒骂着该死的飞机晚点。
“从日本东京飞往北京的3857次航班已经降落在第四跑道。”机场休息室的扩音喇叭广播道。
“终于到了!”李兴文兴奋的站起来,小跑着冲到接机口,毕恭毕敬的、像一根竹竿一样笔直的站在那里。
旅客们陆陆续续的从出口出来,李兴文伸长脖子向人群中张望,可始终没见到他要接的人。
‘难道我记错了?’
正在李兴文纳闷的工夫,从人群最后面的通道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人个子大概一米七左右,年龄四十岁上下。一头乌黑浓密的四六分头,额头上平整的没有一道皱纹。不过由于他的大鼻子上卡着一副大墨镜,让人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可李兴文对于这个人、这身装束实在是太熟悉了,他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当那个中年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李兴文深鞠一躬,语气中充满尊敬道:“组长,您幸苦了!”
中年男人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微微笑道:“在这里,你就不用拘礼了,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
“是!”李兴文马上直起腰,引领着这位刚下飞机的‘组长’上了停在外面的轿车,将他们二人带到了一栋郊区的别墅。
“组长,这是早已为您安排好的住所,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重新安排。”李兴文毕恭毕敬道。
“兴文,我刚才说过了,在这里,你不用那么拘礼,叫我风间就可以。”风间龙二表情和蔼道。
“属下不敢,还是让我叫您组长吧。”李兴文马上弯腰诚惶诚恐道。
确实,李兴文怎么敢直呼风间龙二的名字呢?在日本国内,别说是大和组内部和他平起平坐的其他三个组长都不直呼他的名字,就连政府中的政界要员、甚至势力要比大和族大的山口组头目都要尊称他‘风间组长’或‘风间前辈’。
那这个风间龙二为什么会如此的霸道呢?这要和他做事的狠毒和不留退路联系起来,大家就明白个中因由了。
当初他和大和组最优秀的一位龙头组长,风组组长武昌信介一起努力扩张势力,用了十年的时间,使大和组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社团,成为了能与山口组分庭抗礼的黑社会组织,靠的就是武昌信介的社交关系与他做事的狠辣。
黑社会,光靠拼命不行,只谈智慧也玩不转。可如果能将二者相结合,就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境界。有些人会说了,我也狠,还聪明,为什么我没成为社会大哥?
那么我要问你,你真的够狠吗?面对几百人围攻,你手无寸铁,敢于和对方拼命吗?面对日本山口组的龙头大哥用枪顶着头要挟你,你敢说一个‘不’字吗?
这些,风间龙二不仅仅是敢,而是真正的做到了!使他声名鹊起的,就要属山口组的龙头大哥,北雄村一与他火并的那一次了。
那个时候,山口组的势力触须遍布整个日本,甚至连最小的城市也在山口组的势力控制之下。而大和组刚刚成立不到两年,靠着武昌信介极度出色的社交能力,在山口组的强压之下,勉强存活。在这种情况下的大和组,是没有机会崛起的。
可是命运绝对会赋予强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翻身,甚至拥有翻云覆雨权利的机会。
那一年,日本政坛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右翼强硬派势力凭借一些特殊的手段和敏感事件,在政界中扩张了自己的势力。
可是,仅仅在政界扩张势力并不能左右一个国家的方向,还要靠影响民众的力量。那么什么力量能影响民众呢?除了媒体的歪曲事实,那就只有黑社会的绝对暴力了。
强硬派的重要领导人物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山口组与左翼多年来的关系紧密,他尝试多次,也无法得到山口组的帮助。正在苦恼之时,得知这一消息的武昌信介亲自登门拜访,说自己愿意加入右翼势力,并且可以提供帮助。
得知了武昌信介的来意,右翼的领导人觉得非常可笑。因为有很多像武昌信介一样‘自不量力’人来找过他,说的天花乱坠,却任何有用的事情都做不了一件。
武昌信介从对方的举止上,察觉出对方的轻蔑与不屑,但他并没有为自己和自己的大和组辩解,仅仅扔出‘半个月内,我会证明我的实力’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武昌信介那什么来证明大和组的实力呢?
大和组当时正在偷偷的向东京发展势力,可是山口组几乎完全控制了东京一切黑社会可以赚钱的生意,于是,精明的武昌信介把眼光投到了地铁的运营权上。
在日本,地铁的运营权并非像国内一样,属于国家完全控制。而是各个有能力承包的经营商每年向政府投标,中标以后,就拥有几乎大部分的控制权,不过收入上却并不是那么丰厚,因为政府会抽走大半。
正是因为这样,山口组虽然有绝对的实力抢得经营权,不过却觉得无利可图。武昌信介正是看准这个机会才出手的。
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日本,山口组得知大和组这样一个小小的社团居然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安营扎寨’,自然是绝对要扼杀在萌芽之中的。
经过一场涉及黑白两道,动用了大笔金钱和权利的争斗之后,山口组最终抢得了地铁的经营权。
武昌信介因为这件事对山口组怀恨在心,心狠手辣的风间龙二还始终在武昌信介身边怂恿,说要给山口组些颜色看看。同时,右翼势力的崛起的事情让武昌信介看到了大和组扩张的希望。于是,就在他和风间龙二两个人策划了‘XX地铁毒气事件’之后,亲自上门找了右翼的领导人并且甩下了那句话。
那次惨无人道的毒气事件发生之后,武昌信介和他领导的大和组自然就赢得了右翼势力的信任与支持,势力一天天壮大。
由于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山口组自然也被剥夺了地铁的经营权,这口恶气,作为日本境内,甚至在世界上都名气很大的山口组自然不会闷声咽下。
他们抓住了风间龙二的独生子和武昌信介的妻子,要挟他们,以人质的性命来交换风间和武昌解散大和组。
在那个时候,风间龙二和武昌信介表现出了疯狂和凶狠的本性,一口回绝了对方的条件之后,用三天时间打探出了关押他们亲人的地址,然后动用了所有大和组的人员和他们所能动用的所有关系,倾巢而出,与当地准备不足的山口组展开了一场血腥的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