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沉收回思绪,独自冲着宓嫣住处快步走去。
“身为帝王也不说注意点行为举止,”南夜枫坐在那里摆弄着宓嫣摘下的头饰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你去了,生了副好皮囊就能堂而皇之调戏良家了吗。”
“他何时调戏我了?”宓嫣听着他不住发牢骚,只觉得他这吃无名醋的样子好笑的紧。
“还没有!”南夜枫忙凑过来,贴着她坐下,“又让你抚琴,又给你夹菜,一双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你抚琴他盯着看,你吃饭他盯着看,你离开的时候,他那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云染正帮宓嫣拆开发髻,听他这般说也是忍不住掩唇笑着。
“好啦好啦,我不再去见他便是。”宓嫣安抚着他,却未听到回应,连同帮自己梳头的云染也没了动作。她忙回头看去,南夜枫趴在案子上已是昏迷,本在手中的金钿掉落在衣角,连同云染也是就着回身取物的姿势瘫在地面,看姿势应该是瞬间昏迷,都来不及有何反应。
宓嫣推了推云染,毫无反应,她抬起头,调整了呼吸,缓缓坐直身子,仿佛逃脱不开困境不得不屈服般释然。
她目视前方,对着空气说道:“南夜沉,有意思吗?”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窗子便被从外推开,闪身进来一个人影,那人扫视了屋内,接着坐到宓嫣对面,“我何时亲手干过下迷药的龌龊勾当。”说着抬起手想去摸宓嫣的脸颊。
宓嫣侧头避开,知他这人难缠,便也懒得费口舌撵他走,只向后挪了身子离他远了些,开口打断他,
“你干的龌龊事还少吗。”
南夜沉厚着脸皮贴过去,顺手拿起梳子落在她头顶,
“为了嫣儿,我死都愿意,何况只是几件龌龊事。”
宓嫣抬手想要推开他,手却被他包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替她梳头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有事说事,别老动手动脚。”宓嫣尽量离他远一点,见他死缠上来又不敢叫嚷怕声音传出叫别人知晓,只得压下心头厌恶,侧头看向一旁。
“你怎知道我有事。莫不成与我心意相通。”
“如此有风险的事,你不做。”宓嫣扫了眼屋内其余两人,“定是急事,还与那人有关。”
梳头的那只手明显一滞,南夜沉认真看了镜中她的侧颜,美艳,诱人,是毒酒却让他甘心一杯杯饮下。这是个美人,若是有了过分的智慧,莫不是成了……
他在心中思索半天,才想到一个应景的词汇。
蛇蝎?
不。与她不衬。美丽而聪慧过人,却没有那毒辣心肠,便不是蛇蝎,只是他心中十全十美的心仪之人。
“嫣儿,我更爱你了,怎么办?”南夜沉说的一本正经,反倒让宓嫣心底恶寒。
“大殿下,请说正事。”
“南夜瑾,是不是看上你了?”
宓嫣回过头瞪了眼镜中的他,“你知道他母后与我母亲的仇怨。看上我?不可能。”
南夜沉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面对自己。
“所以这才是我要说的!他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宓嫣听他这么说,又看了看他焦急的神色,心中蹦出两个字,“吃醋”。又忙否定了。两个龌龊之徒,谁也不比谁强。
“大殿下又是故意来拿我寻开心的吗?”
“嫣儿你听我说,我和南夜瑾太过了解彼此,他认定了我有谋逆之心,视我为死敌。不论他今日对你们有何异样都不是他行事的风格,除非一点……”
“他是故意的。”宓嫣打断他。
其实今日回来,宓嫣一直也在怀疑,南夜瑾今日表现太过刻意,全然不符南夜枫形容的那个人。更何况若只是如此一个心思简单喜形于色的人,如何仅仅一个召见就搅得整个凌王府不得安生。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所有一切的,只是他演给他们的一场戏,他太过了解南夜枫,只要事关她宓嫣,他必方寸大乱,然后凌王府便会知晓,尤其南夜沉。只是,他这么做,到底是针对谁的。难道?
“你想的没错,是针对我。我们的事,我对你的感情,他都知道。”南夜沉说道。
“我没那么想。”宓嫣讨厌他看穿自己。
“嫣儿,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了解你。反之,我有多讨厌南夜瑾,便也有多了解他。”
“等等!”宓嫣打断他的告白,“你说他知道我们的事,是指......”她羞红了脸,却也是说不出口。
偏偏南夜沉就喜欢她这副娇羞模样,便故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都知道。知道我爱你发狂,也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南夜沉!”宓嫣用力推开他,“你要是再恶心我......”
“怎样?”南夜沉亦是不喜欢她这般说,猛地翻身,双手撑在她头两侧,附身吻下。
疯了吗!宓嫣太过惊讶他的大胆,反倒自己怕惊醒那两人,连挣扎的动作也尽量放轻,只是用力推着他的肩,却不想这男人看着又瘦又高却是死沉死沉的。
正在她无计可施时,南夜沉倒主动放开了她。只是在她身旁躺下,一手搭在她腰间另一手撑着头温柔至极的看她
“以后,不许说我恶心。”
“就恶心。”宓嫣瞪了他一眼,便执拗着偏过头不看他。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我都置之不理,偏偏着了你的道,你怎么都喜欢。我有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
“说正事,”宓嫣刻意忽视他的情话,便岔开话题,“说南夜瑾。”
南夜沉平躺在旁边,看着上方开口:“我和他该是宿命的敌人。”他陷入回忆,他是一个很不愿意被别人窥探内心的人,可对她,却偏偏希望她知道得再多些,仿佛这样就可以弥补那些他们未曾相知的岁月。
“先皇与我父亲本就是同母所生,比之其他兄弟更过亲近,也是因着这个,才在父王逝世后他肯帮着我们不顾朝臣反对保下凌王的名号。那时候南夜瑾正卧病在床,再后来先皇暴病,才不得不立他为储君。”
南夜沉推了推宓嫣,示意她看着自己,“其实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对我恨之入骨。最关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