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即将落幕,傅氿音等四人从铁门外急匆匆跑回来,却被琈萱抓了个正着,只见她一脸怒气地拎着傅氿音,问:“傅氿音!又去哪了!还有!为什么姜宇然的眼睛又红了,是不是你又欺负他了!”
“出去晃了一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傅氿音一本正经的望着琈萱,“至于姜宇然,是红眼病又犯了吧。”
“那么请问——男人的战斗是什么意思?”琈萱的嗓门真是大的惊人。
傅氿音皱眉,向琈萱身后看去,江黎蔓正满脸愧疚地望着他,于是有些恼火地小声抱怨道:“多管闲事的家伙!”
“什么!多管闲事?你这是在抗议我管你是多此一举吗!宴会都快开始了,你还去打架!(此处省略若干字)”
傅氿音被训得无话可说,但打架什么的完全是误会啊!
“不过是一次生日,搞的跟国际宴会一样有什么意思。”等到琈萱的训斥稍微停下来,傅氿音才抬头慢悠悠的问。
像是问到了什么无比重要的问题,琈萱的神色突然间凝重起来:“这不仅仅是你的生日,更是末灵戒重现世间的盛典,末灵戒是宇宙初开期神力的巅峰,绝对的神戒之首,所以与其说是生日,不如说是对末灵戒的祭典,而千夏生日的性质与你无异。”
“难怪每年都这么麻烦,”傅氿音转过头,目光却在这瞬间跌落下去,冰冷地充满了无尽的孤独,“先进去了。”
“氿音,”琈萱叫住了他,“准备一下,就马上出来。”
“好。”他淡淡地回答,彼时日落西天,别墅边树影摇曳,男孩渐渐走远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好不容易赢来了短暂的休息,傅氿音像以往疲惫时一样习惯性的趴在天台上发呆,此时他把大脑完全放空,看着夜流的黑水流入这颇有凉意的空气中,他暂时还不想下去,仿佛一下去,就会碰到什么令人讨厌的东西。
“为什么是我呢?”傅氿音把手放在空中,中指上的末灵戒在无声地发光,如同幽蓝色的火焰,“末灵戒?”
六年前
黑夜,月光被稀稀散散的烟云打碎,微弱地撒下它冰冷的光辉;路边,昏暗灯光直射的角落里,夜风卷起的枯叶寂寞地旋转着。
傅氿音悄悄地关上尖顶铁门,然后脚底生风似的就往外跑。
“氿音!我在这!”路的拐角,落千夏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跟紧我。”
烟云散去,月光下,两个瘦小的孩子拼了命似的在奔跑,穿过闪着五光十色彩灯的街道,挤过熙熙攘攘、人群涌动的中央公园,又跨过滚滚江水上的盘江大桥,直到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他们最终站在了有几千阶高的石梯脚下,时间在它磅礴的身躯上留下了刻?,仰头向上望去,层层石阶陡峭蜿蜒,一路向上,最后隐没于苍老而浓密的松林荫中。
刚下过雨,石梯上还有雨水的积留,在月色下闪着银光。
傅氿音拉着落千夏,飞快地向上奔去,脚下有跳跃的水花溅起,在宁静的暗夜中轻快地响起。
风扑面吹来,落千夏的头绳突然间断开,柔和纤细的长发迎风飘散开来,她愣着回头一看,眼底是一幅缩小了的图画,纵横交错的路段像绿叶的茎脉,盘江大桥是绿叶的主茎脉,笔直地将整座城市一分为二。
傅氿音也停住了,沉默着,像是在等待落千夏,视线中,他看见女孩穿着飘逸的淡绿色连衣裙,美好的像个精灵。
很快,他们像石梯一样隐没进了松林荫中,高耸的枝叶延伸而出,盖过了他们的头顶,像绿意怏然的长亭,但是没有湖畔惬意的风景与长椅。
傅氿音和落千夏打开预先准备的手电筒,灯光聚集的地方,没有轻小的灰尘飞舞,突然间放缓步伐,落千夏才感觉到天气有一丝微凉。
“到底在哪?”
“快到了。”傅氿音将浅灰色的外套脱下,并给落千夏披上,现在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
“可是......如果真的有幽灵该怎么办?”落千夏担忧地问。
“不会的,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傅氿音继续向前走去。
“可......”
“好啦,不管有没有,我都会保护你的。”傅氿音回头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嗯!”落千夏顿时浑身都是力量,迈开脚步重新追上氿音。
沿着古道走去,他们最终看到了尽头,那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枯井上方,巨大的枝干像是被什么挡住似的,又弯曲着伸了回去,清冷的月光泄了进来,泄在枯井黑暗的角落。
傅氿音攀上井壁,跃跃欲试着想下去探险。
“不要下去!有鬼的!”落千夏脸色惨白的大叫。
傅氿音纳闷地皱了皱眉头,又十分淡定地说:“如果你害怕,就在这等我好了。”
落千夏向四周看了看,一片无尽的黑,只好颤抖着说:“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把绳子给我。”
傅氿音在井边扎好石基,固定好绳子,向空荡荡的井中扔了下去。
“冒险开始啦!”傅氿音望向井底,眸中闪烁着未知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