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哎呦呦
清明世道好河图
做个船夫拉客走
游遍银湖景色美啊,美到清明盛世图。盛世图啊在何方,一家有女入金笼。情凄凄,泪珠帘。何时才到盛世图……
老林摇浆摇的无聊,又无人同他讲话,便自顾唱起了歌,用的是闽南话,倒也无人听得懂他唱的是什么,船上人也都只是听个调。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不懂。
廉子沐朝着姜归家压低声音道“你瞧如今这世道,老百姓心里头都门清呢!”
末了,又扫视了一眼船上众人,颇有些担心“若是被哪些不怀好意之人听见,那个船夫岂不遭殃。”
姜归家眨巴了下眼睛“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没事。”
廉子沐一听,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姜归家忽然提高了音量,用闽南话对着那船夫说了一句话。
船上之人都被被这举动弄的面面相觑,只见那船夫听见后脸色立马变了变,随后就止了歌声,换了一首天启渔民常唱的打渔曲。
这下大家便都以为那小娃娃刚刚说的只是让船家换了一首曲罢了。
只有廉子沐端起面前的酒壶恭顺的给姜归家斟了一杯酒,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相视而笑。
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什么云彩,偏西的斜阳射出强烈的白光,在江面上显得格外炫目。
一艘画舫上,坐了不少文人墨客,看到这样一幅美景不禁诗性大发。一霎时,诗词之身不绝于耳。
唯靠窗处不同
窗边,一年纪较小的娃娃坐在高凳上,小短胳膊刚好够到桌面。两条小短腿正不安分的晃来晃去,
雪白的袍子下摆用黑线绣着飞燕,随着小娃娃的晃动上下起伏,好似有了灵性。
小娃娃的手中拿着一支狼毫正在细心描绘,小小的脸上,神情无比专注。
对面的少年剑眉星目,怀中抱着一个空酒坛。似是喝醉了,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念着些什么,在柔和的金光下显得分外和谐。
“姜归家,你也太不厚道了,每回都把我扔下”
看着面前这个醉的红成猴子屁股的人,姜归家一阵无语。
“那您老人家还不是每回都能自己赶上”
语罢,那少年似是听懂了,不满的呶了呶嘴。
看着天边那抹艳丽的色彩,姜归家忽然眼眸暗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笔。对面的少年依旧醉的不省人事,姜归家轻声道
“廉子沐对不起了,这回我是真的不能带上你。”
第二天姜归家几乎是被震醒的,自昨夜开始江面上就不太平了,一个接一个的大浪使得船身左右摇摆。
舱中之人也是东倒西歪,不多时又有大雨落下。被大风一刮,全灌进船舱里了。
别人倒还好,只是苦了她一个小娃娃,这回出门身上带了许多笔纸和珍惜画册。
她向来视这些为珍宝,是一刻也离不了身的,自然是拼命护着。反倒忘记一旁被她下了药的廉子沐。
“五支,六支……十支,还好还好幸亏没坏要不我得多心疼”
语罢,姜归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旁鼻青脸肿的廉子沐。好家伙,还好没醒,要不然她还不得被廉小将军的三十六种刑法给折磨死。
廉小将军是姜归家给廉子沐取的外号,每次只有在她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
看着廉子沐的脸,姜归家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廉小将军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损失惨重啊,好几张宣纸都溅上了雨泥,以后都只能用来打打草图了。”
要知道一张这个价值千金呢,想想就很肉疼。她这个人啊什么都好,
就一点,太过贪财。
有时候她自己都嫌弃,可是没办法,天性啊!谁让她是捡回来的。
算了算了,看廉子沐这个样子,等醒过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把她生吞活剥,她还没有看够画够这大好河山,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客死他乡。
打是肯定打不过了,她还是先溜吧。撇了撇一边昏昏沉沉的廉子沐,好兄弟你可别怪我啊!
大不了,以后多帮你画几张俊俏小像勾引良家故娘就是了。
说罢趁着船一靠岸便如飞兔般蹿了出去。
老林看着船上还在昏迷不醒的人,认命的坐了下来尊着姜归家的话守在一旁等人来接,毕竟昨天要不是方才那小公子提醒他,他还自大的以为天启没人听得懂他们闽南话,到时候只怕客死他乡。
原来那日姜归家说的是:船家你这词若是换一换说不定能延绵益寿。
可怜了廉子沐,一点意识都没有,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已经被抛弃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