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房家下了帖子请您。”蓝心道。
楚帝兰沉默了一会儿,道:“好。”房家请她?有意思……
宴会的风头十分盛大,蓝心苌心小心带好那幅画,不敢有一丝怠慢。
楚安唐裹了裹衣裳道:“七妹啊,你要是画好了也就算了,这些年你怎么过得我们可都看着呢。你到时候给我们丢了脸,可就难看了。”
“是啊七妹,你不如趁早放弃,还让我们留点面子。”楚安骁也道。他一步冲上马车,想要掀开画布看看,苌心一把将他的手拦住。
“苌心!”再怎么样也不能对楚安骁动手啊,至少别当着别人的面,其实她也老早想揍他了。
苌心听到楚帝兰的声音便松开手,楚安骁一脸不满:“七妹,你这丫鬟真是胆子大,二哥我不跟你计较,你倒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楚任潇实在忍无可忍,狠狠踹了他一脚。“给我闭嘴!烦不烦你!啰嗦什么?这么想我们楚王府丢人现眼?那简单了,把衣服脱了逛一圈儿,到时候不光楚王府,你也出名了!”
楚安骁一下子蔫儿了,道:“三妹,你生什么气啊,二哥错了二哥错了。”
楚任潇冷眼,甩他一个白眼便转身上了马车。楚帝兰不厚道地笑出声,突然觉得三姐也挺可爱的。
“笑什么笑,等宴会回来再收拾你!”
幸亏老王妃等长辈不在这儿,否则他这几句话足够让他丢掉半条命。楚安深因为军营要事,前两天已经回去了,楚任潇也放了一份心,生怕他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七妹,快去吧。这次我们王府可就靠你了哦。”她拍了拍楚帝兰的肩膀。
“好啊。”楚帝兰心情好,回报笑容,这让她有些愣,随即也扬起淡淡的笑,当初的疏离已经少了许多。
楚帝兰走上马车,总觉得心中又有不安。每每参加宴会,都觉得不安,她真是给弄怕了啊。
宴会的盛大传遍了几座城,京城附近甚至是相隔较远的人士都来了很多,足以可见房家如今的势力与强大。
楚帝兰随着楚王府众人走进偌大的庭院。地下烧了地龙,温度倒是有些热了。
房心凉突然迎了上来。“哎呀楚七小姐,那日一别你可还好?当时我也不是跟你抢绸缎,毕竟我其实是先预约了的!”
这话一出,全然是颠倒黑白,楚帝兰真心佩服。“房小姐你言重了,当时我也不知这雪缎被你预约了,导购苏娘也不曾告诉我,虽然我还没碰到便被您的丫鬟打开了,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周围人又露出了然的神情。
房心凉笑了笑,咬牙切齿道:“楚小姐得知道自己说什么才是啊,我这丫鬟实在太嚣张,已经送回夫人那里了。一切都是误会,来来,快来座吧。”
“听说你也准备了参赛的画,我真的是好期待啊。”房心凉笑得温婉。
楚帝兰眼底的冷意又多了几分。
“是啊,我也很期待。”
周围的人都有些窃窃私语。
“这楚七小姐真是傻了吧,竟然敢这样对房大小姐说话,不要命了!”
“得罪房家,简直就是没路活啊,想不到活生生一个美人儿,竟然是个傻子。”
“谁傻子呢,我看她明白得很呢。”
“谁不知道她之前在楚王府过得什么日子,如今倒是嚣张跋扈得很,竟然还有胆子参加赛事,也不怕到时候狠狠打脸。”
“你这可就错了,楚小姐根本不想参加,但这房家指定了她的!听见刚才房大小姐的话了吗?那就是原因啊!”
“不会吧……大小姐一向善良温婉,怎么会这样小心眼。”
“孤陋寡闻啊你,谁知道是不是装的!”两方人马开始争吵起来。
许多人都早早来到,就为饱饱眼福。太子等人一齐进入,苍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帘子,棱角分明的脸,带着礼貌的微笑。身后随着南陵,花莲脸上带笑。南锦跟在一旁,时不时看一眼身旁你侬我侬的两人,不禁心中泛起了嫉妒和不爽。
南城与月溪一同,笑得阳光,伸手揉揉她的额头。少将安王南冥归来首次露面。
“楚三小姐,好久不见,这次你又要大放异彩了。”南冥揉了揉头发,显得有些窘迫。
楚任潇拿起酒壶,道:“是许久不见了,这次也算给你接接风。少将军如今威风八面,知秋也提起你。”
他脸上突然有了光彩,急迫道:“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楚任裳打击道。
他脸色有些黯淡。“好了,五弟,别灰心嘛,总有一天能把知秋那丫头追到手的。”南城笑道。
知秋,燕知秋,燕家二小姐,性格直爽,医学天分极强。与这几人皆是小时玩伴,最后因家族原因也逐渐疏远,但感情依旧还在。
南皇亲自坐镇,德妃淑妃等人也前来。因皇后早年间因病去世,南皇并未再次立后,皇后之位也一直空缺着。而德妃对此是志在必得,淑妃却没有兴致,宫里渐渐分成了两拨,皇上到了这个年纪,也无法再新晋美人来调和宫中势力,只得控制其发展。
人们渐渐落座,楚帝兰将画交给了后台人员。她看着那画,眼中闪过锋芒。评委请的是著名御用画师郎云平、催生定、风尘沐、洛天鹰等人。而作为特邀嘉宾担任评委的人却亮瞎了人们的双眼。
一席白衣墨烟的殷弋歪着头,手中拿着古籍,嘴角带着浅笑。
“看惯了太子殿下的肃穆庄严,梁王殿下的玩世不恭,宁王殿下的冷面冰霜,康王殿下的风流倜傥,安王殿下的意气风发。原来太尉也能神秘地这样帅。”花痴女发扬文采,将每个人夸了一个遍儿。
楚帝兰剥着荔枝,听到这话,不禁失笑。说得倒还真贴切。
“皇上驾到——”九曲十八弯的尖细嗓音,如同划破天际的一把细剑,顶着锋利的寒光刺向天际,扰乱云边,寒气更甚了几分。
明黄的衣袍是权利象征,那浑浊而不怒自威的眼眸是人的向往,心中的抱负便如同那高喊可直冲天际,梦醒却总发觉还活在现实当中。那龙椅权贵,引来多少纷争,自古以来,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损命于此,却只换来后人唏嘘,成为茶后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