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月家小弟终于出谷了。之道临行时大姐月有阴都没来送行,只让店里的掌柜送了一笔钱财,二姐月有晴则在谷里陪他住了两日,说了许多江湖之事,又细细交代了不少衣食住行上的小事。还把他带到璇玉斋走了一圈,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来这里找她。”最重要的是钱财不外露,闲事不要管!记得了吗!“最后月有晴一把他送到村外,又叮嘱了一句才看着他离开。
月有缺从泥土路走到青砖路,也从村里走到了镇上。与世隔绝了十一年的少年郎,忍不住上扬着嘴角,棕褐色的眼睛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摊子,暇接缭乱。有些是小时候就见过的,但大多数都是没见过的。如二姐所说的一样,外面的世界真的大变样了,月有缺本来就天性顽皮,在谷中这么多年一直心怀愧疚,正真出来了才觉得那里的日子是多么的无趣。
月有缺记得那姑娘说过她要嫁给照无眠,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就觉得心痛了一下,也因此出去练功时,精神一直无法集中,于是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出谷,弄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大叔,请问你知道照无眠是谁吗?”月有缺走到一个摊子前面,卖东西的男人听了他的话,警惕起来,连忙摆手“不知道不知道”。又接连问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回答,但又露出一脸防备、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这个照无眠是个什么江洋大盗?大家都害怕,所以都不敢说实话?月有缺心里这样想。
转了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店,月有缺把自己感兴趣菜名全都点了一遍。不一会菜就陆续上了,一道接一道都要把桌子放满了。“看起来还不错!!”月有缺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个,连连点头,“味道也好!”
“那是当然了,这些可都是小店的招牌菜,公子您真是会点菜哪。”小二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不过公子,这么多菜,您一个人吃的完吗!”
“小二哥你错了,是两个人,再去拿一副碗筷来!。”一个大眼睛的青衣少年大大咧咧地走近月有缺的桌子,然后自然的坐到桌子的另一边。
店小二和月有缺面面相觑,“我不认识他!”
少年一下子挪到月有缺旁边的凳子上,一下把他搂住“兄弟,别那么小气啊,这么菜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我不认识他。”月有缺扒开他的手又重复了一句。于是店小二喊了一个人过来,两个人架起他就往外面扔。
“哎,你们别这样!”青衣少年双手扒住门框,脚也死命的勾住门槛“你不是要找照无眠吗,我认识他!!”
“还不那副碗筷去!”少年终于又坐了回来,一副大爷的样子朝小二喊道。
“好来。”这年头跟谁过不去都别跟钱过不去,小二哥也好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轻快的跑去拿碗筷。
“你真认识照无眠?”月有缺看着那只顾吃菜的人,穿着打扮都很干净,怎么吃起东西来却一副饿死鬼的样子,而且还擅自加了两个菜。
“嗝!舒服!”终于最后一片菜叶也被放到肚子里。“我当然认识他。我叫宫阙,我爹宫绮户可是照无眠的师傅,虽然我比他小一岁,但是按照辈分,见面了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兄呢。”
这个人确实是宫绮户的小儿子。但是按照他爹的话说:天资不够的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有天分的人身上。所以宫绮户只在小时候教过他一点最基本的剑法,入门后更是任他和其他师兄弟一起,从无关照。所以宫阙对他爹一直心有怨恨。连带着他爹的两个得意高徒御乘风跟照无眠也看不顺眼。
“你是他师兄?那你们是什么门派的?”这个叫做宫阙的人,眼大缺神,面比足部出户的女子还要白,腰间一把青铜剑,说是练武之人,身上一点肉架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无气之人,绝不是个练武的材料,什么门派会收这样的徒弟。
“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青城派的照无眠都不知道!?”其实宫阙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十天前,他无意间听到爹和赵师叔的谈话,有人听说十一年前消失在江湖的血玉在华户县出现,掌门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他早就听说玉能提升练功者的武学修为,尤其是璇玉门,不现在是璇玉斋出的玉。但是身为青城派的弟子,从小都是接受都是的正义之道,借外力的修为都是歪门邪道,所以青城弟子从不佩玉。但是掌门说那个血玉威力很大,要是落入奸人之手,怕会掀起腥风血虚,所以血玉的事一直密切关注着。
宫阙自小练剑,一晃十几年都过去了,水平还是一般,不管他多么的努力还是得不到提升,难道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于是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偷偷溜下山去了华户县,爹一向不重视自己,若是这次能打探到血玉的下落,自己也能出口气了。哪晓得脚程太慢,走走停停用了五天时间才到华户县县城。这个时候已经传出照无眠灭了兴荣村夺走血玉。
宫阙自然不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于是继续留在这里打探消息,暗自决定不探的消息绝不会去。谁知道第二天钱袋不知是丢了还是被偷了,连着今天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刚才在街上转悠,看见这个小子一路都在打听照无眠,就悄悄跟着。直到看到他一个人点了这么一桌子菜终于忍不住走进去,于是就有了开始那一幕。
“青城派?”现在四大门派之首的青城派?哼,四大门派里没一个好人。就是他们让爹背上退门的臭名。虽然现在璇玉斋发展的也很好,但是这些年师尊一直没有回来,不少师叔表面上没说,背地里都再骂爹亲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儿子毁了先辈们的百年努力。
宫阙以为他什么都不知,于是好心把现在江湖的形势好好的给说道了一遍。他说的,月有缺有的听二姐说过,有的没听过。于是在脑子里快速的消化这一切,现在的江湖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江湖了?
“哎,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宫阙说的口干舌燥,对面的人只是安静的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啊!
“我叫月。。。玉有缺。”二姐说过,如今血玉又在江湖上传起,而爹当年也在四大门派面前说过自家两个儿子是纯阳血,不知道现在除了四大门派,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玉有缺?缺一窍的那个缺?”
“缺一不可的缺。”看来他不经气弱,估计连脑袋也有些愚钝。月有缺极力压制住自己要生气的表情。
“这不就是同一个字吗!”宫阙不晓得月有缺心里的想法,反倒一脸嫌弃的看向他”对了,你找照无眠什么事?”
“其实我是想找位姑娘,可惜不知道那姑娘的名字。不过她说过要嫁给照无眠。所以我想也许找到照无眠,就能问出那位姑娘的消息。”想到在河边遇到的那位姑娘,月有缺内心一阵纠结。
“那姑娘说的是要嫁给照无眠,还是说的照无眠要娶她?”
“要嫁给照无眠。”
“那下去远了,江湖中要嫁给照无眠的女子多了去了,有的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嚷着要嫁给他呢。”宫阙想了会又说“不如这样,我带你去青城山,你把那姑娘的样子画下来,咱们一边走一边找。”
“那也好!”月有缺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不过丑话说前面。我带你去找人,你要包吃住的”这样一来自己回去的温饱就不用愁了。
“可以,不过吃什么都得由我定。”“成交”于是宫阙带着月有缺一起往青城山走。这个时候吃了久违饱饭的他大概已经忘了当时下山时的目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