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无眠吃好饭,御乘风带他去了后院,把青城山上的事告诉他。
“师尊真这么说!”寒刀门的事还没有传到华户县,照无眠听师兄说了才知道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居鹞派的事,其实和我派就没有关系,师父他们已经帮了忙,师尊为什么还要把这个事揽到自己身上?”
“还不是熊一刀说居鹞派抢了血玉,这事传开来,谁会信我们平白无故的去帮居鹞派!”
“为什么不信!青城派的作风……”
“无眠,你还这么天真!”御乘风打断他的话“血玉的事还没受到教训?你的为人武林中谁人不知道,但屠村夺玉的消息传出来后,除了自家门派,又有谁在江湖上上替你说过话?美差趋之如鹜,恶言弃之如履,这是人的本性!”
看着严肃的师兄,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照无眠又想到一直受到的教诲,心向善为道,分善恶为义,所为道义。可是这些时日的感受,让他开始疑惑,善心的人做出恶事,那他到底是善是恶,所做的事算黑算白呢?
御乘风接着说“熊一刀在江湖上的名望不低。师尊不这样做,后面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流言。不过他的话也解了你的困境,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为时不晚。”说完又问他在华户县的发现,山谷的事翔羽早就传消息回去,照无眠把造谣血玉的事,高胜寒的事都说了。
聊到最后,御乘风才注意到,玉有缺给他的那把剑他还没有查过。“无眠,这么大的线索你放到现在,我也是佩服!时辰不早了,去睡觉吧。明天把那剑给我爹看下。”
黑夜随着夏季的来到变短,照无眠有心事,天一亮就醒了,干脆到外面练功。没过多久,庄里的下人们都起来做事。院子客房内的另外两个人也起床了。月有缺也打了套拳才去洗漱,宫阙这个时候已经去前院吃早饭了。
他们两人过去时御乘风和爷爷也才过去,吃完早饭照无眠把早就准备好的剑递给御乘风。御乘风转手给了他爷爷“爷爷看看这剑呢!”
老爷子把剑拿到手中,双眼跟着手掌把它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剑刃窄薄,剑光青凉如霜,倒像是青霜剑,但是此剑虽为剑身但和刀一样只开了单刃,实在奇怪,剑槽上还有些青色粉末,照无眠解释那是玉石粉。
“这剑跟刀样的,一定是有人特别定制的。”老爷子又仔细看了没刃的那边,紧靠着剑槽,上面似乎有着一些凸起物,老爷子把眼睛贴上,又用手摸了下,一阵刺痛感,他手一缩,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已经渗出血珠。
“爷爷,你没事吧!”御乘风把他的手拿到面前,细小血珠还在往外冒,不过已经变黑。“剑上有毒!”说着一手握紧老爷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挤血。照无眠看到把剑拿过来放到一边也去帮忙。宫阙对着周围的下人连声大喊“大夫!快去找大夫!!”
月有缺把剑拿过来,拉起长袍下摆在剑背上拉过,衣服一下子被划出几道口子,他又把剑举起来,剑槽里一层薄绿,这是玉石粉?月有缺看着食指上的粉末有所怀疑,于是走到屋外,阳光下粉末飞舞,剑槽处点点光斑,槽口和剑背居然是相通的?针眼大小的孔洞相接,里面也全是绿粉,不过有些黑色的东西混在里面。
月有缺想到什么,又跑回屋里,拿着茶壶往空碗里倒了些水,把粘了粉末的手放到里面搅拌几下“有银针吗?”
“我去拿!”管家高伯听到宫阙的喊声就跑过来,已经派人去请大夫,这下又赶去拿银针。银针来了,月有缺把针尖放入水中,整个针都黑了。“那果然不只是玉石粉?”
“怎么回事?!”御庄主和夫人从铸剑坊一路赶过来“好好的,怎么中毒了!”御老爷子的意识已经模糊,照无眠和御乘风看着没有血色的手掌,挤出的血还是乌黑。
“剑上有毒!”月有缺把银针拿到他们面前“只是一丁点的粉末混在水里,整根银针都黑了,一定是剧毒。”
“什么剑,上面怎么会有毒!”御庄主一脸惊慌。月有缺把剑递给他“是参在剑槽中的玉石粉,而且剑槽和剑背之间有空相通,出孔处又做了利刺,御爷爷的手指就是被它所伤。这样粉末也被带进去造成了中毒!”
宫阙听了凑过去看,剑背上好像是由些凸起的地方,但是极其细小,根本看不清楚,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被月有缺打手拦下“你想死吗?”宫阙缩了下肩把被拍红的手收回来。
这个时候大夫终于来了,严大夫是这边有名的大夫,来了之后简单问了下情况,从药箱中拿出棉布,让御乘风把手从开,看着手掌充血之后立刻用纱布又把手腕扎住。然后拿出一盒银针,从胸口一路顺着手臂扎到手指。半个时辰之后换了一遍针,把纱布松开。
看着老爷子的掌心酒杯口大的一块黑斑“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毒,我只能暂时把它控制住。银针就这样扎着,每个四个时辰换一次”御庄主听了立刻邀请他住下来,严大夫拒绝道“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我把毒粉带回去也方便研究,御庄主放心,我一定会准时过来的。”说着带着从剑槽中收集的粉末离开。
御乘风抱起昏迷的爷爷,御夫人在一旁托着扎针的手,众人跟在身后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床上。
“乘风。”离开屋子,御庄主喊住自己儿子“那把剑你从哪里来的?”“是玉公子从杀居鹞派人的手上抢过来的。”
“那把剑是我打的。”照无眠他们听到都聚集过来。“御庄主,能不能详细的说下!”
御庄主点点头,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见到自己的创意之作。“准确来说,那其实是把刀!那个时候,乘风的大伯还在家,我也才二十一二岁,出师没多久,就想着铸一把独一无二的剑。谁料到他也有此意,而且我们打的剑身还特别相似,我一气之下毁了一边的刃,应把它改成刀,所以那个槽才会紧靠着刀背。刀铸成后我觉得它不伦不类的,正好一位朋友喜欢,就送给他了。”怪不得这剑,不现在应该说是刀,看起来不论不类的。
“爹你送给什么朋友了!”“那人叫陈欢,当时他是住在碳堵县城,不过我们已经多年没联系了。”御庄主回忆着。
“庄主,刀背上的孔是你做的吗?”月有缺问到关键一点。
御庄主摇摇头,他刚才也仔细看过那把刀“那些孔是后期做的,应该是用了某种东西从凹槽出往刀背处打,被推出的铁屑连在上面没有处理,反而成了能伤人的锯齿,刀已成形要在钻孔不是容易的事,这么薄的地方,做出如此密集的细孔,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这么厉害?!”御乘风难得听爹夸赞别人。
“这些细孔是特地为了放毒粉做的,还是无意为之反被人利用了?就像御庄主做的这把刀一样?”月有缺总能想到更多的问题。
“不如去趟碳堵县城找一找何欢。”宫阙也想这样说,被照无眠抢先说出去,千仞门也在碳堵县,自始至终他都觉得血玉的事情跟千仞门脱不了干系。
御乘风也想到这些,但是他让爷爷看刀,才会让爷爷中毒昏迷不醒,心中又担心又愧疚。“我想等爷爷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