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楼王亲自又派出的马车护送五人,而靖笙在半途中岔道返回鸳国,这出行数日,华师父自然是忧心忡忡,临走之际对清玥抱更是依依不舍,也少不了和朔风斗嘴。
“无论你还是你家主子若敢动青炀一根汗毛,我靖笙必不放过!”靖笙意气风发的模样坐于马上,眉宇之间透着一丝抵触之情。
“这不用你担心,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如何向你师父领罪吧。”朔风挑眉,一脸不以为然道。
“哼,不用你担心!”靖笙不甘示弱,语气轻佻,仿佛自身有天大的本领一般。扭头转向清玥,语气陡然柔和许多道:“青炀,你可要早些回来啊,实在研制不出没事儿的,雪华还有我和师父,还有那么多雪华弟子出谋划策,你说是不是?”
“是。我呢,也定不辜负师父寄予的厚望,定能研制出药方,也好不让他人以为我这雪华第一天才药师是浪得虚名呀。”清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仰着脑袋胸有成竹。
“哎,我这言下之意是让你早些回家……”靖笙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低声细语也只有自身才听得见罢了。
告别之后,苏长青又拨了些人马跟在靖笙身后护送,这才见得清玥紧锁目送的眉头略抚平了些。
“多谢。”清玥别过脸,低声道谢。方才他的举动,清玥可是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尽管如此,前几日的心悸一直缠绕于胸,挥之不去。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苏长青隐隐一笑道,似是感受到她刻意避讳的心态,可也哑口无言,无计可施。
这能守护在苏长青周身的侍卫,可不比寻常的侍卫。均是他自己精挑且精练出的,武功高强是必须的,且头脑要冷静敏捷,而更为重要的是忠诚之心。
随后又经过一天一夜的车程颠簸抵达岑国。
这数日,宫内也算安宁,未发生何大事。清玥研发了特制药方,而这岑国接壤鸳国,邻界之地由人特地派遣来一名得夭花的流浪汉,得知有治病神药,便迫不及待地恳请清玥交予他尝试,无妨自身是否为小白鼠。若不吃药,是必死无疑,但若吃药,有一半的可能性能活。
这人生在世不如意,哪怕再如何苟且偷生的人,也贪得这世间万千繁华。
而这结果自然是成功的,待察数日后并无副作用,清玥大喜,连忙赶制出一纸制药工序,将宫内的宫女召集起来,一同制药,一些备于岑国,而剩下的自然是带回鸳国。
白天如此辛劳,可也乐此不疲,到了晚上还得为苏长青煎熬汤药。
只不过这苏长青,每每喝完汤药后便私服出宫,而纵使清玥再如何好奇,也不便开口询问。
因为冥冥之中她所能感受到,这是苏长青在计划何事,包括上次出使天楼也是在计划之内的,她忘不了那日朝廷上老臣惊慌失措的神色,而这也更加确定了她心中所想。
而这制药揽尽宫女大动干戈之事,也引来了这后宫之中最为尊贵的妃子的注意。
德贵妃,苏子御的生母,也是苏长青的养母。是这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不错,这后宫没有皇后,亦或是说,皇后已不在。
苏武王的正室,善仁皇后的死对外宣称是病逝,但这其中真相无人得知,而那些宫中老人对此事绝口不提,神色匆慌躲避。而善仁皇后生前仅是莲妃,所诞下的皇子便是苏长青,只听人说,在莲妃入棺当日便追封为皇后,赐善仁封号,且封苏长青为大岑的皇太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在这大岑历史之上是史无前例的。可这荣耀再为尊贵,这人已入土,对于那个女人来说,虚名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德贵妃,人如封号一般,十分贤良淑德,端庄稳重。听闻宫里的人说,她是继善仁皇后之后,最为菩萨心肠的贵妃了。
只可惜,苏武王是个情种,善仁皇后之后,再无人能担任皇后之位。
而这德贵妃再如何,也仅能是贵妃。
清玥初次见于她,便是在后花园之中。只见她一脸微微的愁容,轻摇蒲扇,抬眸只见莽撞前来的清玥,笑脸相迎,清玥并未作揖,也不予怪罪,只是柔声开口问道:“你便是太子的私人药师,辛公子?”
“是,在下辛某无意冒犯娘娘清闲,还请恕罪。”清玥感受到旁人眼神的暗示,也不知眼前雍容华贵的娘娘究竟为何人,只瞧得其气场极为强大,但为人却如此温柔和善。
“呵呵,无妨,起身吧。”德贵妃愁容逐渐消退,露出了一脸欣慰之色。
“是。”清玥这才起身,却依然低头看地,不敢直视。
“听闻这半个宫的宫女都被你给招揽去制药了,救人是顶重要之事,可也着实不好坏了宫里头的规矩呀。”德贵妃轻柔提醒道。
“辛某糊涂,还请娘娘点明。”清玥照旧低头,疑惑询问。她可着实不知这宫里的规矩,而那苏长青也只是将她囚于宫内,做个私人药师,何谈什么规矩。
“大胆,这宫里头的规矩可讲究着呢,自个儿不自知却还要娘娘点明。”德贵妃身侧一个高绾发鬓,神色极为精神,眼睛微佻的女子刻薄说道。
“这……不知者无罪,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啊。”清玥一头水雾,这深宫里待久了的女人说话真是令人不舒服,这么简单明了的逻辑,不知道就问,反而还跟做错了何事一般。
“还敢顶嘴!”宫女厉声喝道。
“红晔,休得无礼。辛公子乃男儿身,这后宫的女子,是不好与男子独处一室的。”德贵妃提醒道。
清玥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入宫可一直假扮男儿身啊。这后宫的女子可都是皇上的人,自己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