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印来江猛地咳嗽起来,朝臣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时染眉头一蹙,面色不愈地敲了敲黑板:“认得就好。板上几位爱卿曾经都是朕和先帝的得力干将,对于他们的安危,朕深感忧惧,因此......”
“啊啊啊!你冷静点!松手!”焦醉的惨叫强行打断了时染。
当朝女帝说话被连着两次打断,时染抿了唇,双眼狠狠合上,知道自己这段话怕是不能完整说完了。
印来江掐紧焦醉横在他面前的胳膊,抬眸死死瞪着时染。
朝臣们默契地闭了嘴,悄悄瞥一眼印来江又悄悄瞥一眼时染,心惊肉跳地低下脑袋。
不管怎么说,六大护法都相当于女帝直属的亲信,连印来江都那么明确地表示要阻止陛下说话了,只能说明时染即将要说的这事没有经过六大护法的同意。
这也好,圣幽帝国如今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直接跟无上宫对上。他们不敢直接跟时染提出抗议,六大护法还是可以的。
“咳咳!”印来江咳得很用力。
他镶在焦醉手臂上的手被焦醉龇牙咧嘴地掰开来。林秋隐晦地给印来江输了一丝灵气,着急地向其他护法寻求帮助。
时染摸到龙椅的扶手,撑着身体坐了下来,双眸缓缓睁开,幅度不大地深呼吸两下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印来江一眼。
咳嗽声回荡在整个朝廷,是个人都能听出气急攻心的五护法内心有多急切。
“陛下,五护法身体抱恙,不如先让大家回去?”熊燎开口跟时染打商量,挤眉弄眼地暗示时染结束早朝。
时染:“......”她尊敬熊燎,向来无法拒绝熊燎的建议。
她低头思索片刻,看了看同样按捺不住的古琳琅和林秋。时染很熟悉这种眼神,就好像她是家里突然突然跑到大街上人群众多的地方瞎叫唤的顽童,满是恨铁不成钢,孺子不可教的悲哀和急切。
若非她是帝君,若非她是圣幽皇室的最后一滴血脉.......
时染察觉小腹里不经意地升起滚热的气流,有种名为气急败坏的情绪跨越和印来江之间的距离同等落到了她的身上。
朝臣被这股静谧压得透不过气,暗道小女帝果然不够成熟稳重,居然把气氛弄得如此僵持。有自认为资质深的老臣顶着五护法的咳嗽声小心翼翼地开口,温软地劝着:“陛下,要不此事改日再议?”
改个屁。时染心里有个暴躁的小人在怒吼:改日所有人的尸体都被挖出来了再议?整整八年,但凡朝中有人注意到官员们不断消失的不对劲,也不会源源不断地有重臣被差遣出去送死。
“你到底要干嘛?”脑颅里闷雷作响。
时染一愣,才想起昨天被她强行用精神力怼入休眠状态的朱雀。
时染心中嘲道:您这次醒的可真够早。
朱雀的声音有些飘忽,杂糅着某种古老遥远的钟声:废话,老子比你多活了千百年。哪轮到你这丫头片子在老子面前作妖?
时染:发什么神经?
有了一位大臣说话,就有第二位,不费力就压盖了印来江的声音。嘈杂地给人种被指责的错觉。
印来江眼里渗出生理盐水,始终瞪着时染,急得焦醉拿手去盖印来江的眼睛。印来江摇摇头,急切地发了一个破碎的音......依旧不成词句。
别人都不够了解时染。印来江咽了口血水,又悲又怒。往往越多人劝谏,那女人就越坚定要跳火海的心。一朝女帝,生了一颗英勇就义的侠客心,她以为她是谁!
时染猛地一拍桌案,闷响声止住了满朝文武的声音。她利落起身,转身背对着满朝的不赞同,怀着悲悯的心深深对黑板上的人鞠躬。
“不必拘谨。”时染口是心非地客套了一句。
熊燎:“......”他有个惊疑地猜测。
果真,时染转过身对他轻轻一点头:“五护法身体不适,可以请他先回去休息,朕批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