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是聪明的。顺着比他强的这个思路猜下去,那个人是谁这种事,在皇城里得怀疑对象也就那几个。时染不难猜到是谁。
印来江心中思索着,只能暂时想法子转移时染的注意力,于是说话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太过于冷淡了,就显得有些儿不耐烦了。
仿佛刚才无奈抬手捏了捏时染的脸的人不是他一样,印来江这会儿像耗尽了耐心,若非时染是帝君,他才不会跟她说下去。
时染是越来越看不懂印来江的行为了。
说的好端端的,怎么又给她摆起了脸色?
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温度也被他这冷淡的态度打的灰飞烟灭。
时染恍惚间忍不住想,莫非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已经不喜欢她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八年没见。八年之前印来江也没有表现的很喜欢她,八年之后那种感情也是建立在童年尚且算好的印象基础之上的。再加上自己对他那忽冷忽热,乱七八糟的态度。
本来今天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还以为是憋不住来逼她说出喜欢他什么的。自己还是太自傲了。
……他果然不喜欢她了。
时染大脑有些儿当机。
瞥了狗洞外明显塌了下去的一块地,时染揉了揉眉心。心情更加复杂了起来。
印来江不说有他的道理。不管他喜欢谁,忠心这一点是没错的。
让时染烦躁的是他的态度。
居然不耐烦了。
或者说时染一直自负地认为印来江的心思在她身上。突然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那人的心思是在她身上。仅仅是作为一个臣子。对她抱有比别人更多的忠心而已。
仿佛为了证实时染的想法,印来江还往旁边跨了一步,随手扯了扯自己被拉的有些凌乱的衣摆:“陛下如果没事的话,臣先送你回寝宫?”
送她回寝宫?
时染抬眸:“你不是说要贴身保护我?”
印来江面不改色:“莲君在。莲君的身手并不在臣之下。臣相信有莲君在,陛下是不会有危险的。”
其实时染很想拉一拉他的衣摆问他是不是吃醋了,但看着印来江面色如常,整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今天那个人……
算了,管他是哪个人吧。
时染对自己着突然的夜起感到兴致缺缺。收获到的这个忠犬人儿,呆板的让人烦躁。
明明身上已经没穿那身盔甲了,也过了他的值班时间。怎么还铁着一张脸?
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了?
寝宫再远,时染两人也没走多久。
等到了寝宫门口,印来江就没有再往里面迈一步。
他很清楚里面的床上此刻躺了另外一个人。那人总能肆无忌惮地挂在时染身上,无论世俗报以如何不赞成的眼光。
上官影疏约了时染这事好巧不巧被印来江知道了。
比起看着时染去那边找他,然后自己再坐在她的房间里独守空房,印来江宁愿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就算那时候还说了那样的话。
那意思跟逼迫她选择差不多。
他就像个心急的垂钓者。好不容易抛好了饵,吸引了鱼游过来。又心急地提了杆子吓跑了它。
等到好不容易静下了心,换了饵料勾来了鱼儿,又嫌它喜好太广,弃杆子离开。但真的太喜欢这条鱼,最终又会坐回来。
窝囊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