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来江一动没动,沉着眸子盯着那个凭空出现的人。
子车亦仍然披着那一身黑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双瞳孔的颜色有些不对劲。
因为子车亦刚刚的离开,印来江很清楚地看到刚刚的树又以及其诡异的姿态移了回去,月光再次被挡的严严实实。
所以印来江其实不怎么能看清子车亦的模样。但比起寻日里看到的,此刻的子车亦没有半点儿那种谪仙的气质,反而有点儿像上官影疏,或者说像在时染身边看的那个红发少年,邪魅得很。
子车亦的目光扫过了这边,抬腿想要过来这边看看。
印来江赶紧在心里思索,等下是要直接打一架,还是假装自己只是路过?
子车亦的消失导致后面又跟过来了一个人:“主子,要找什么我们帮你找,你快回去休息吧。”
“不用。”子车亦停了步子,声音清冷:“不是让你们去看着那女人?”
那人想说在这种时候去看不合适。
印来江差点从藏身处跳出来。
那女人?
子车亦能够正常接触的唯一一个女人就是时染。他在找人看着时染吗?印来江有些紧张了起来。
“主子的身子更要紧。”那个人有些着急地跟了过来,伸手像是想要劝一劝子车亦,但还是很规矩地收了回来。
子车亦有洁癖,没有人不知道。
“最近很太平?让你们最近都这么闲了?”子车亦的眸色很淡,话语间多少带了些嘲意,对下属的关心毫不领情。
那人有些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遇到这么个主子也是脑仁疼的很:“主子,莫怪属下多嘴,你这边的情况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那边吧?那人可不比主子身体寿命长,这么折腾几下也命休矣。主子难不成打算这么早杀了她?她目前可是唯一一个……”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话头就被子车亦的冷冽的目光给打断了。
跟在子车亦身边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淡定姿态。唯有触及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情绪失控,怕是自己再说下去,小命休矣。
此时子车亦的鞋尖都已经碰到了印来江所在的树丛面前,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窝在下面的人。
要是其他人在这种时候估计胆子已经吓没了,心态不好点的可能已经直接跳起来或者认错了。
但趴在这里的人是印来江。
印来江一动不动,呼吸没多呼一口,眼珠子也没多转一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俨然已经把自己化为了一个死物。
当然如果子车亦还是看到了他也没办法。
印来江只能说在这种时候是人都会有些紧张,他只觉得心跳快了些,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准备。一旦子车亦向他攻击,他就现在后背做好护盾,紧接着往右侧那边的树林跑,如果可以,还是遮好自己的脸。
不过他的打算还是有些多余的。
子车亦的鞋尖把树丛踩得哗哗响,他的属下的话虽然不让人喜欢,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那位那么纤瘦一只,折腾一下估计就没了。
那可不行。
于是子车亦收回了脚,直接把自己刚才那感觉定为错觉。
那人松了一口气:“主子想明白就好。”
“你明天就去和培风相伴吧。”子车亦往那边走了过去,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声说了句。
他的脸色马上变了,果然劝主子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培风是原来也跟在子车亦身边的另一位,前不久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被主子派去茅房做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