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宁殿,印来江手上阅着新收上来的新秀名录,一边跟旁边的小厮说话。
子车亦大张旗鼓地给时染办了选秀,之后就借口说时染八年未归,要给做法接程,就窝进了自己的宫殿没再出来。现在人人有事都找时染,时染忙得不可开交,甚至都没空管所谓的后宫。
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官位在身的人每天能够借着议事的机会看到时染,因此印来江还有些儿得意。然而他刚刚听说了时染去了夜阑殿的事。
夜阑殿,封千里所在之处。
没想到时染这一踏进后宫就去了别人的地方。
印来江皱着眉放下卷轴,一只手无意识地抵在胸前。心口顿儿的疼,有些透不过气来,闷闷的。
“公,公子?”小厮有些紧张地凑了过来:“胸口疼吗?要不要传御医?”
“不用。”印来江拍开小厮的手,憋了口气走到窗边呼出来,半晌才说:“我好像没我自己想的那么心宽。”
小厮不知其中缘故,只是敏锐地发现印来江的情绪变化跟时染有关:“公子,不然奴婢去告诉陛下?”
“不行。”印来江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抿了抿唇,苦笑了声:“我不想招她反感。罢了。”
后来焦醉偷偷告诉了他选秀那天时染跟他们商量的事情。
印来江也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居然有天还能成为这么件大事被他们摆在中间商议。
说什么帝王无情,时染要是真的喜欢他哪里会顾得上那么多,不过是不舍的伤了他的自尊罢了。
一个月。印来江轻叹了口气,这都快过去半个月了,时染每天见到他也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还真的没信心可以继续留下来。
圣幽帝国许久没有换法,时染就效法其他国家用过的较为先进的法子颁布了一套新法。
其实落后有落后的好处,像圣幽这样多年受庇佑,硬生生长成一个世外桃源的国家毕竟不多见。其他国家用过的有缺漏的地方时染都能及时补上。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时染又想法设法弄回了些在其他国家学习过的青年才俊,这一批新秀跟老臣子的意见总是不合,往往吵得不可开交。
这会儿管事突然急着找时染也是因为有老臣子又吵了上来。
“陛下,依老臣看,这征调法怎么都不合理!老臣知道陛下渴望新秀,可是也不能弃祖训不顾啊!”老臣子握着一把白胡须,颤巍巍着手说。
旁边的青年跪得笔直,撇撇嘴不以为然:“大人这不是说笑了,颁布个新法怎么就弃祖训了。还有,大人,我记得你也是修仙之人,怎么至于这把年纪就一直抖手?”
“......”
说白了就是老的企图倚老卖老,年轻的企图漠视朝规。
时染听了一耳朵,眼睁睁看着他们又吵了起来。然后招手叫来管事,低声说:“机灵点,以后这种情况,就去找林秋,知道不?”
反正林秋早就习惯应付这种局面了。
“是,陛下。”管事哭笑不得,想到自己是在哪里找到时染的,怀疑自己坏了时染的好事,就更自责了:“陛下,要摆驾夜阑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