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爹阴沉的可怕的脸色,木青一个紧张一个害怕,忘了哭,忘了头疼,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
“胡闹,真是胡闹!青儿,你忘了教你魂术时我是怎么说的了么?”爹被气得涨红了脖子,紧皱眉头望着木青。
“记得,术法有违天命,可以替人算,但却不能告诉被算者,否则会遭天谴滴。”木青像是在学堂背书般背出爹说过的话。
“那你都做了什么,青儿,上天赐予我们这样的能力,可上天依旧是执掌我们生死的最高者,要是哪天上天看不惯了,想弄死我们还不是立马的事”爹盯着木青,神色激动甚至于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或许爹在遏制打我的冲动,毕竟平时我闯了祸的话,这种时候就是在挨爹的打了,木青心想。
“我,我当时太紧张了,就忘记了,爹,我知道上天很厉害,我不会和他斗的。”木青看着爹凝重的脸色,感到害怕,蜷在娘的怀里,弱弱的说道。
“唉,青儿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啊,我们魂族本身就异于常人,方才修道收鬼做这阳间无常,可你平白无故的生病,这便是上天在惩罚你泄露天机”爹望着木青无奈道。
“惩罚?就这样?放心我受得了”木青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以示自己已经快好了。
“哼,真不知道,平时那些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命格是一早就注定了的,谁能阻止它的发生呢。如今你告诉了被算者他往后的命运,就是在泄露天机,你这病便是上天的惩罚,”
“惩罚?就这样。”木青想道:幸亏是自己生病。
“若没有给你喝留魂汤,你以为你能撑到现在。只有当被算者的命格走完的那一刻,你的惩罚才会结束。要真像你想得那么轻松,这天下不得乱套了。人人知天命,企图改天命。”木青爹不再看着木青,抬头看着窗外一片漆黑。
木青的脑子突然就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爹的那句话不停的盘旋:命格早已注定,那不就是莫北一定会死吗。
木青反应过来看看娘,又看了眼爹,一噘嘴就哭了出来,本来就是在发高烧,一流泪木青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再往外冒烫水“不可能,爹,你骗我,莫北不会有事的,我还要背着他绕村子跑十圈呢。”木青想要下床,可惜病的太重一下床就倒在了地上。
爹眼疾手快一把将木青捞起放到床上。
“老老实实躺着,哪都不许去!”说罢,也不知是木青病的太重,还是爹使了什么术法,木青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外打起了闪电,预示着暴风雨的到来,爹的眸子暗了几暗,掐指算了算,对着木青娘微微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约莫半夜,下雨了,噼里啪啦敲打着这个脆弱的山村,山里的雨可怕的犹如阎王亲自索命。模糊中木青感觉有人抱起她,往外跑去。木青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爹的脸庞,爹将木青紧紧的护在怀里,外面好冷,雨打在身上真是太疼了,木青不禁又往爹怀里缩了缩,说道:莫北呢。
而后就只有雨声风声在嘶吼,它们要搅碎一切与他们抵抗的东西.
当木青再次醒来时,已经置身于一座高山的山洞里。淋了这么大的雨,木青一点事没有,脑子清明了许多,没有了先前昏昏沉沉的感觉。
木青赶紧跑出去找爹,爹的脸色极其难看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多休息会”木青不说话只是站在爹的面前看着他。
村长在旁叹气道:唉,天不让我们活,这半夜谁跑的及,要不是我上厕所,你说,唉!
爹望着阴沉沉的天道:“是呀,这就是天命难违”
木青呆呆的问爹“我好了,那莫北呢”
“你们慢慢说,我进去看看大家”村长看了眼两人便走开了。
“青儿,我们这行是要习惯生离死别的“爹没有直接回答木青,而是委婉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真的,没了”木青一时有点发怔。她没想到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人,今天就阴阳两隔了。
“爹,你骗我的吧,我怎么感觉自己的病还没好呢。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的吧。”
“青儿,这是天灾。阻止不了的。”爹蹲下来扶住木青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木青一把推开了爹,“什么天灾,我只知道莫北不在了,没了,真的应了我的术法。”木青已经哭成了泪人。
天还在下着小雨,好似它在陪着木青一起哭,风刮树林发出的声音好像那些死去之人的哀嚎。
后来木青问过她爹,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算不到,爹回答木青“在她和莫北之间,他只能选择木青,毕竟女儿只有一个,至于那些人命,只能说天命不可违。”
雨停了,天晴了,烧退了,但莫北却不会回来了,木青问爹难道就一点法子都没有,爹说:人死不能复生,顶多唱首好曲,让他走的安心点。
“我不信,肯定有办法,你说不能和天斗,那我偏要试试。”说完木青跑了出去。
木青爹只当木青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但也还是被气的不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夜深,木青偷偷的溜到了后山,画阵,并唱起了招魂曲,如此莫北的魂魄就被召了回来。莫北成了孤魂,他两在一起哭啊哭,因为魂体的缘故,两人无法相拥哭泣,只能蹲在一起哭。莫北哭道:‘大水真可怕,死了,都死了,我也死了’
“不,莫北你还活着,要不你怎么和我说话。”木青望着莫北道。
“青青,我想爹和娘,你把他们也弄出来好不好”莫北乞求道。
“不行啊,我的能力有限,若想见你爹娘恐怕就得找我爹了,可他们要知道此事的话,只怕你也得回去啊”木青解释道。
“也是,说不定你还要挨打”一时间二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