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基地是无法对宗野现在的情况进行合适的治疗的,
而北方基地,殷或又有些头痛,她倒不是不敢回去,只是如果真的带宗野回去,很难不被发现啊。
光明正大回去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她果然还是和北方基地没缘分啊,明明之前替他们卖了那么久的命。
殷或吐槽两句,找了个借口让晨光基地的人对北方基地称两人失踪了。然后殷或带着宗野暗中返回了北方基地,殷或深吸口气,冯晗的人,她迟早会收拾,现在不能浪费时间。
……
“梁真?你回来了,”左景行结束一天的研究,好不容易回去休息一会儿,推开门就看到了梁真单薄的身影。
左景行的住所不小,殷或也知道这人爱洁,客房也会时时保持整洁纤尘不染,她就把宗野放到了左景行的客房里。
“我听说了宗野的事,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希望你节哀顺变。”左景行给殷或倒了一杯温水,温和地劝告。
他不是心大,只是殷或行事沉稳,不会大大咧咧地把一个丧尸丢到他家里不管,而且殷或近年来和左景行很少来往,今天过来,应该也是有事相求,所以左景行就很坦然地跟在殷或身后,进了客房。
殷或一直沉默,知道左景行进来,看到宗野的样子,
“我想让他醒过来。”
殷或慢慢地说,听在左景行耳里,却饱含痛苦和悲伤。
宗野打开了客房的灯,男生苍白的脸庞比白色的枕头还要难看,
曾经生龙活虎,声称要拆了研究所的人变成现在的模样,左景行也摆不出别的表情,只是幽幽地叹气,
该说一句,天妒英才。
“你应该去找医生,”左景行观察着左景行的状态,这样回答殷或,
殷或苦笑,“医生说救不了,没办法,让我去找研究人员,说是也许还有研究价值。”
左景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拉开被子仔细观察,结果发现宗野的身上,从伤口开始,大部分已经变成了丧尸。
他深吸口气,说:“我先去取一点血液,去化验,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殷或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宗野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金属的针头扎进男生苍白有些发青地皮肤,抽出来的鲜血粘稠,青黑色,只还剩下一点点深红。
殷或默默地移开了目光,之前医生抽血化验的时候,还是红色居多的,
所以宗野,真的要变成丧尸了吗?
“你先不要出门,我回实验室一趟,注意安全,”左景行将血液注入试管里,塞上塞子,收好,对殷或说。
殷或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想要相信左景行,如果能不动用武力解决,那就更好了。
殷或不想找麻烦,并不代表没有麻烦找上门,比如现在,
左景行彻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殷或拆了一盒牛奶,到客厅里去拉窗帘。
殷或发誓,绝对不是她放松了警惕,而是女主角的另一个异能,光系异能,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没有力量,但是隐蔽身形这样简单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殷或懊恼地拍拍额头,应该在左景行住所的周围,加一道结界,真是失策。
“梁真,你回来了?”代摇光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疑惑,为什么基地的任务者会无声无息地回来,还躲藏在左景行的家中?
殷或抓抓自己的头发,说话却无比的淡定,“是左景行拜托我了一件事,刚回来给他送过来。”
“是吗?”虽然是疑问句,这次代摇光确实相信了几分,
左景行经常让外出的异能者带回来一些东西,比如仪器的零件,各种变异植物的样本之类的,供研究使用。
“那左景行应该是拿到东西就赶去研究所了吧?”代摇光随后就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梁真你饿不饿?我带来的早饭估计左景行是没机会吃了,我们一起吃吧。”
面对代摇光的热情邀请,殷或默默地点了点头。
新鲜吐司,加了煎好的荷包蛋,颜色金黄,虽然算不上丰盛,不过在这末世,算是营养不错了,尤其是和殷或本来打算拿一盒牛奶凑合过去的早餐相比。
殷或哗啦哗啦地用吸管喝着牛奶,心里却怀念着宗野的早餐,
蒸饺,鲜豆浆,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代摇光看殷或没大动筷子,有些奇怪,从基地外回来的人,不应该很饿吗?反正她每次回来吃饭,都跟饿死鬼似的。
代摇光劝了两句,殷或只是笑着点头,我行我素地喝着牛奶,主食只吃了两片吐司。
怪不得清减得厉害,感觉都不怎么吃东西。
代摇光收拾餐具的时候,柔声劝告,“梁真,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吃东西,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希望你好好对待,不要总是应付。”
殷或笑容明亮,痛快地说好。
真的是很温柔的人,怪不得基地里的人会把她奉若神明,如果真的是表里如一的话,也不失为末世之中的一缕阳光。
不愧是,末世之光。
生活在末世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的关心和爱护,饭吃不吃的好,睡觉充不充足,看似是很平常的小事,实则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事情,堆积成了生活,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
在代摇光即将出门的时候,殷或双手抱臂,眉眼如画,一笑嫣然,“摇光,谢谢关心。”
“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总部吗?梁真,”代摇光提着手提袋,也回以一笑,明媚天真。
殷或摇了摇头,神色轻松写意,“不了,我要等左景行回来,拿了报酬再走。”
“那你就慢慢等吧,我走了。”代摇光说完,帮殷或带上了门。
殷或靠在墙上,看着红木的门,想的却是客房里面沉睡的人,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一想到你,就让我感到痛苦,但是为什么,还总是想你呢?
殷或不知道,但是她得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