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路过来看看,我们去月城吧,”殷或完全不在意,余光扫过聂春寒指尖,那里,一只灵光浅淡的灵蝶拍打着翅膀离去。
……
月城,是北部最大的地界,原本是荒漠里一群被放逐的罪人的聚集地,慢慢的有了人气,可是这里的人,争斗和混乱,像是家常便饭,流血斗殴的场景,随处可见。
聂春寒本来以为殷或对这样的地方总得有些负面情绪,结果人小姑娘眼睛眨都不眨,面不改色地走过混乱的街道,
呵,聂春寒笑了一声,英俊雅致的脸庞笑意浅浅,温润如九天月华。
殷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块玉佩,玉质莹润,鲜红的丝线编织而成的穗子,在指尖悠悠地旋转,随意地说:“聂春寒,先去斗兽场看看?”
月城鱼龙混杂,大陆皆知,
聂春寒目光清冷地扫过周围,漂亮的凤眼波澜不惊,转到殷或身上时,才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好。”
殷或把自己转了半天,看似爱不释手的玉佩丢给聂春寒,“那就这样,你先回客栈,我去斗兽场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聂春寒伸手接住玉佩,却一个侧身挡住了殷或的路,“斗兽场,那里不适合你去,我代你去问。”
“虽然我没去过,但不是不合适好吗?”殷或看似不服气地反问,巴掌大的小脸表情温顺里带点小执拗,很可爱。
“要么我自己去,要么一起去,你自己选吧,”殷或抱着双手,抬头看着聂春寒的眼睛。
那一刻,聂春寒突然地移开了眼睛,
那双末端生来上挑的凤眼里,浮现出一种尊贵的威严,和浅淡的蓝色。
那是王被质疑,被挑衅的不悦。
聂春寒再大的火气,也没有向殷或发的道理,他抿了抿唇,沉默地让开了路,
孑然一身数十年,最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竟然老老实实地呆在一个小女孩身边,听她的那一句守护灵,还算是不错的待遇,就把所有的空闲时间花费在她的身上了。
仔细一想,简直有毒。
夜小染,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已经是黄昏,太阳西沉,但是斗兽场上的欢呼和呐喊,更甚之前,因为,压轴的一场就要开始了。
斗兽场上,观看席高出场地许多,表演的台子还围着隔开的池水,却足够人将场内发生的争斗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将坚硬的地面染成红黑色的鲜血。
而看台上的人吼得声嘶力竭,狂热得近乎疯狂的神情,整个斗兽场的气氛,让那些刚进来的人十分不舒服。
“我以为,你会害怕,”聂春寒回眸,看着殷或说,
“怎么可能?”殷或笑容灿烂,可是笑着笑着,就掉下眼泪来,清澈的水光充满墨绿色的眼睛,像是夏日的湖水,绿意盎然。
“还说要来询问,莫要逞强了,”聂春寒伸手揉了揉殷或的头发,然后用力地把她的脑袋摁倒怀里,柔软顺滑的发丝让他舒展了眉眼。
殷或被聂春寒的骚操作闪瞎了眼睛,等到回过神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一种清淡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
她眨了眨眼睛,安静地倚在男人身上,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无端的让人安心。
殷或孑然一身,流浪过无数个位面,可是终究心中没有一丝安定感,如今呆在他的怀里,似乎像是有了归宿,
有些人,只要好好活着,对别人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幸福,如果能待在身边,便能高兴得要哭出来了。
“嗯,我害怕,”殷或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鼻音,似乎是在害怕,
我害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害怕得要死了。
聂春寒不明就里,只以为是小女孩心性,见不得残酷的场面,声音温柔,轻声哄着,“莫要想了,我们出去吃冰糖葫芦好吗?”
“是你想吃吧,”殷或嘴上不服输,“我想吃刚才那条街的牛肉干。”
“好好好。”
之后,
聂春寒看着殷或笑眯眯地吃着牛肉干,嘴角抽了抽,这丫头是真的害怕吗?正常人不是应该三天吃不下饭去吗?
殷或完全不去管聂春寒是哪里来的银子,从斗兽场里出来,又是一条好汉,笑嘻嘻地拉着聂春寒去满大街的乱逛。
其实,殷或历经风浪,性格在亲近的人面前,依旧是热烈又天真的模样,和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们并没有区别,爱好新奇事物,又保留了时光磨练出来的耐心和包容,
殷或小跑到聂春寒前面,转过身来倒着走路,变魔术似的手里出现一份烤红薯,笑着递给聂春寒,“喏,接着,礼尚往来。”
聂春寒看着手心温热的红薯,弯眉一笑,细长的凤眼除去了与生俱来的凌厉和威严,看着极为温柔。
……
客栈里,
殷或听着聂春寒说完,喜笑颜开地鼓掌,“你真厉害,”
杏眼笑出极为好看的形状,白皙的小脸娇俏可爱,梨涡浅浅,盛满了清甜的佳酿。
此情此景,聂春寒高兴的同时,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其他情绪,
很浅,他也感觉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事实上,殷或确实觉得聂春寒的效率还行,她虽然知道这人身份不简单,但是具体是什么,殷或也没有仔细去看,
emmmm
绅士要懂得尊重人的隐私,
但是,你是很厉害,你和自己的下属接上了头,然后顺手查一下当地的情况,这不是应该的吗?
这种邀功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哥们,你后面的尾巴摇的好欢了啊。
殷或吐槽两句,然后认真地听聂春寒说,
“斗兽场前段时间,出过一场驯兽伤人的事件,”聂春寒说,“之后地下奴隶场被人打开,逃了不少奴隶,其中最厉害的,胜过八次,也就是,杀过八次妖兽,斗兽场的妖兽,六阶起步,那他的实力,应该在七阶左右。”
然后清清淡淡地瞥了殷或一眼,似乎在说,夜染,你打得过他吗?
殷或转了转眸子,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不是有您吗?”
敬称都出来了,果然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