峑稷山距离北山有几个山头,也是峑稷河的源头。
峑稷山山势陡峭直峻高耸,河流从山上落下,敲击在山石上,浩大的水声随着风刮过乱石而卷起的怪笑一直能传到很远的地方去。
这声音听得人神魂皆惧,再加上山势太过险要,只有少数的人们敢来这里游玩探险。
但自从某次来探险的人接二连三地出事后,来的人就渐渐少了,再后来啊,传出了有精怪”
漆黑的夜很好的为业离幽他们做了掩护。
看着在夜色中略显惊险诡谲的建筑物,易肖收起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侧头对着身侧的锦衣卫队长,压低声音:“时机差不多了。”
锦衣卫队长点头,做了个手势,便与他的队员们一起悄无声息地退下。
童一手上摊着几张羊皮纸,借着不太明朗的月光,用着炭笔写写画画着些看不懂的符文,估计是暗阁专用的密语。
听到易肖的话,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锦衣卫是专门用来给皇帝监视官员和收集他们的情报的,其隐匿的技术绝对算是这个世间最强的,现所已知的,就只有在摄政王身边那个身份不明的高手。
曾经皇帝在羽翼成熟后暗中派遣过三个锦衣卫潜入摄政王府,结果有两个都因为那个神秘人暴露,甚至两人联手也只能堪堪抵抗住那人的招数,以牺牲一人为代价,另一人终于逃了出来。
而唯一剩下的那个人,皇帝是终究不敢动用了。
不过那人似乎是与摄政王有什么交易,从来都只在摄政王身边保护着他,因此倒也不用太担心他会突然冒出来,阻止皇帝的计划。
只见几个黑影匆匆闪过,快得只叫人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锦衣卫们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建筑物里,他们作为暗中的眼睛,会先行寻找到这座建筑物里所有人们的头领,将他直接拿下。
在他们潜入成功后,业离幽他们所带领着的官兵捕快们在会直接对建筑物里的人发起进攻。
两队人马势必要将伤亡人数降低到最小,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毕竟这建筑物里的可是已经被训练了几年了的暗卫。
如若可能,他们想直接将他们收编,为皇帝再添一臂之力。
此时,易肖终于将羊皮纸写完,心满意足地叠好放在了自己腰间的暗兜里。
等这次任务完成,把这些情报交给藏书阁管理员,他将又有一笔收入来锻造他的武器了。
……
夜静悄悄的,逐渐响起的打斗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许久以后,天色渐显,打斗声终于彻底平息。
“哐”
业离幽扔下手头鲜血滚动的刀,惨白的刀身,新鲜的血液喷薄而出。
她的手指抚开脸颊上溅起的血,在眼底带出干枯血色般暗沉的阴影。
她抬起头:“还有谁?”嗜血的眼神划过对面被压制着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最为羸弱的人居然是这里面最为危险的。
听见她略微低沉沙哑,带有嗜血气息的质问,他们都沉默了。
业离幽轻蔑地微微一抽嘴角:“带走。”
说着,自己先行离去。
月白色的衣裳溅上大面积的红,那红仿佛有生命般逐渐蔓延,自衣摆爬上腰间,随着业离幽的走动,在向他们得意着示威。
在晨光中诡异的血色脚印随着业离幽的远去一步步踩上他们的心脏。
“好,好了,先把这些人押回去。”锦衣卫队长最先反应过来,毕竟他们平时接收到的任务也不全是只用监视官员。
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不过是人质突然暴起反杀了劫匪罢,只不过是劫匪被反手两刀削了脑袋断了腰罢……
在场的人们咽了口口水,行动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易肖脸色几乎惨白,他虽是御前二等侍卫,但一直跟在皇帝的身边,还真的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等血腥残暴的事。
想想那眨眼间就成了三段的身体,飞溅的血液落在脸上黏腻温热的触感……
不行,想多了他想吐……
……
三天后,金捕头终于受完了一百杖,并且休息了一天来准备进京。
由于业离幽修炼的原因,他从收完刑后就开始发烧昏迷,浑浑噩噩的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入了京城。
他也因此错过了暗卫全员被俘虏的消息。
到了京城,业离幽结了童一的雇佣费,随后直接将这次抓捕到的主要犯人给押入大理寺牢房,其余的人便是被锦衣卫带走了。,便开始像顾卿行以前一般写奏书汇报此次调查详细。
……
刚落笔,皇帝就来了,业离幽正好直接将报告呈上。
“爱卿辛苦了!”皇帝龙颜大悦,看着业离幽的目光里是止不住的欣赏之意。
业离幽微微作揖:“陛下过誉了,微臣只是侥幸,索性不负使命。”
“哈哈,爱卿可是过于谦逊了。”
业离幽站直身子,微微勾唇,倒是没有再客套。
见此,皇帝也正色,问:“此次案件,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沉吟片刻,答道:“陛下不如先到监牢看看吧。”
牢房外,皇帝看着那个至今意识还有些混沌的人,挑眉:“此人……就是那金逑?”
“正是。”业离幽令人打开牢门,“陛下不妨在走近些看看。”
皇帝闻此果然走近了几步。
“……这人,好生眼熟……”
金澜现如今是摄政王的贴身护卫,皇帝自然是对这个浑身气势含蓄收敛却危险至极的神秘人的面孔有印象的,而金逑作为金澜的亲孙子,两人面貌的相似程度不必多说。
“此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业离幽从腰封中掏出情报。这份情报被业离幽花重金买了下来。
皇帝看完,面色莫名。
“此事不宜声张,至于这个人,就先把他关押在这儿吧。”
“是。”
“这个案子,就到此此了结罢。”
“至于先前答应你的条件,朕现在就可以应允。”
业离幽闻此,尽管表情收敛但眉眼间仍流露出一丝喜意:“微臣在此先谢过陛下。”
“不过你可要知道,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你想要以堂堂正正以女子身份进入朝堂,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