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问我。
我看着王怡毫无血丝的面容,她十指缠在一起,不安的搅动着,我慢条斯理的拿过身旁的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
“采采,你去将我房里的茶壶拿来,我想敬一杯给王小姐。”
“是。”采采乖顺的出了门。
我看着王怡那张明媚温婉的脸,笑的一脸无害:“这王小姐身上怎么找呢?此刻采采也不在了,在场的都是男子,男女有别,也不太方便动手搜寻,不如,王小姐自己脱了吧。”
王怡终是像没了支撑的枯草,跌坐在地上,爬到我脚边:“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我没有给你下药。”
我冷笑:“我又没说有人给我下药。”
王怡微征,身后的随从走来将王怡拖走,王怡挣扎着。
“王小姐,家中随从手脚笨拙,你还是自己动手吧。”
“小姐,小姐。”王怡在用力挣开那些侍卫,只是,她只是一介女子,抵不过两个男人。
“柳小姐,求你了,听我解释解释。”
“哐当。”挣扎间,从王怡宽大的袖袍中,掉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王怡停止了哭喊,我起身,拿起那瓷瓶,看着王怡。
“其实,我什么都看见了。”
所以王怡现在的掩饰和狡辩,在我看来是十分的滑稽,十分的可笑。
王怡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白皙的面容没了平日的温婉,她仰头哭喊着:“不可能,你明明是睡着的,明明是睡着的。”
“我想想,你在这黎明时分来下药,一是因为在这个时辰正值侍卫换岗,二是因为你得知我有起床喝水的习惯。”
这并不难猜测,侍卫们什么时候换岗,我都没有刻意去留意,也慢慢都知道了,至于我的习惯,梧桐归兮这个院子里,又不止采采一个侍奉我的人,其余的人,即便是我不用,但也都是打杂或是做一些粗活的人,我的作息他们也都明白,只要王怡随意打听,就能知道。
看来,从前日求我把她留下开始,她就蓄谋已久,只是,到底是图什么。
“你这个贱人!”
王怡喊着,也不再掩饰,好似破罐子摔破,什么也不顾了。
梳好的墨发散开,乱糟糟的飞舞着,她挣脱着作势要向我扑来,却被侍卫死死的压着。
“为什么?”
我问王怡,王怡却瞪着我,不再言语,我也不恼,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可悲,我还记得她十指在琴上流转,记得她问我能否将她留下,记得她向我提及她的情郎。
这些明明才发生,可是又转瞬即逝。
世事无常,我将她留下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会害我。
采采进了门,将我的茶壶拿了进来,我接过茶壶,放到地上,放到王怡面前,同白色瓷瓶一起。
“为什么?”
我又问了她一遍,她将头扭去,不看地上的东西。
“你不说也罢,这些东西,都交给官府,让黎国的王文律法自行斟酌,我想,相府和江门提督府也能更好的被斟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