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书翻了一篇,漫不经心的问道。
嬴扬坐在对面,正聚精会神的醒茶,听到我的声音,挑挑眉,放下手中的杯子,无奈的按了按眉心,说道:“查到一些,还不明朗。”
“哦,还以为查不出什么呢。”
我笑笑,不再言语,只是暗自思忖着,直着背脊,埋着头故作掩饰。想着那日在西侧时的谈话,嬴玉成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说找人特作一番遇刺的戏码,可是嬴扬却查到嬴玉成遇刺与我们在栎城遇刺之事有关,这让人有些不得其解。
“佛桑...你对皇叔的事情,貌似尤为关切。”
我身子僵了一下,抬首看向嬴扬,暗叫不妙,也是,才这几日,惠文王遇刺的事情我已经问了一路了。嬴扬与我四目相对,我故作磊落,摆摆手,严辞说道:“我是听你说与我们遇刺一事有关,所以才多问几句,而且...”我顿了顿,叹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语气阴狠的说道:“你还记得在维洲城,惠文王在我肩上剜了一刀吗,若他不是你皇叔,我巴不得让他早些死去,让那些贼人早日得逞。”
此话倒也不加,我作为神器,身份尊贵,第一次被别人如此对待,加上我这几百年的脾气秉性,没有把那一刀还回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加上采采的事情再加上他几番的威胁,我真的恨不得他从此陨落。我不知道我的话能够让嬴扬信几分,信不信也没什么,只是,我与嬴玉成的交易,我还不想让嬴扬看出破绽。
看着面前温润的人,即便他掩饰的很快,可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刹那的探究。
红唇勾了勾,我失神向嬴扬笑了笑,我猜想,肯定比哭的还难看。
“佛桑,这花败了。”
嬴扬今日穿了一件白金色的蟒袍,衣袖间用着同样花色的丝线绣了龙纹,衣袖宽大,修长的十指捻着茶具摆弄着,飞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头顶的树,树影梭梭,只是......
“佛桑花的花期已过,花败了,明年还能再开。“
我回答,似是安慰,脑中却想起第一次与嬴扬见面的场景,也是在这个厢房的院子,那夜,刚刚停雨,空气中潮湿着混着泥土的香气,还伴着悠扬的琴声......如丝如缕,余音绕梁,令人想念。
嬴扬将醒过的茶放到我的面前,我凝视着青白色的茶盏,又是问道:“今日围猎的队伍应该要到了吧?”
嬴扬点了点头,轻轻抿着茶,看着我,缓缓说道:“我们两个骑马赶来,脚程比他们快个一两天没什么,今夜先在清缘寺歇息一夜,明早再进皇城。”
我附和道,不动神色将茶移开,仔细认真的看着书。
“瞧什么这么认真?”
“没什么。”当我从“小楼昨夜又东风”的几行字间移开目光时,嬴扬已经从对面坐到了我的身旁,我先前没有察觉,当抬头看到他时,险些一惊。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呢?”我说道,将脸转了回去,隐隐发怒。
嬴扬似是感到我的怒意,只得轻轻揽住我的腰,凑近我,哄劝道:“不气不气。”
我不理他,只是看自己的。
“你看的是南唐后主的词?”
我哪里懂得什么南唐后主,只是随意捡本书瞧罢了,可此刻,我也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