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扬……你可莫要负我。
你若负我……你若负我…若负我,你若负我,我便在黄泉路上断了你的孟婆汤,让你生生世世,无数辗转,都忘记不了我。
有些人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可我不同,我付出的半丝半毫都要回报。
我笑而不语,一时之间晃过眼,恍了惚。
“上圣在你们哪里是干什么的?”
突然枕着我腿上的嬴扬轻轻一问,我下意识的说道:“神器罢了。”
话音一转,我才惊觉失了言,有些惊慌的看着嬴扬,他睁开眼睛,从我腿上坐起,理了理凑皱了的衣衫,动作轻柔极显矜贵。
我没了言语,甚至不敢去和嬴扬对视。
几分委屈是因为他的故意试探,几分心虚是因为自己的谎言,如此,又怪的了谁呢。
“神器又是什么?”
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样,我喑哑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沉重的透不过气,怎么办,我没有任何的对策。
我本该早些想到的,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心思,可是,为何凝烟过后不问我,为何昨夜不问我,为何今日清晨不问我,偏偏现在问,偏偏在我沉浸幸福自以为是的这个时间……质问我。
“从一开始,你就怀疑?”
从一开始,你就怀疑?
嬴扬沉默不语,双手垂放在膝盖上,食指与中指依次轻点着,错落有序。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会不语。
只是,方才所有的幸福感与甜蜜都在此刻消弥。
这算是什么……
默认吗?
那……从相识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成了蓄意而为,倘若是蓄意,那又是从何而来的情真意切呢。
朱槿啊,你算什么。
你算什么。
“你可知道监天司?”
他突然说道,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脸上不分悲喜,只是静默的看着嬴扬。
“我出皇城时,去监天楼看过星象,说有仙人降世至清缘寺,所以我便早些去哪里候着,可是,那十几日里,只有你这么一个门客。”
“所以你弹琴只是为了引我?”
“是。”
我眼眸有些灰暗,左胸口处忽然一股锥心痛,密密麻麻似被针扎一样,又是如此,第三次了,这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异样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到底怎么了。
狠狠握紧着自己的双拳,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破绽。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对面坐着的是柳烟,他与我吵闹两句,为我从宫中引出嬴扬。
第二次,是察觉采采的异样,是玲珑耳旁嘶哑的尖叫声,紧接着,是采采服毒自尽的模样。
第三次,矜贵温暖和煦温润却略显阴沉的男子,坐在我的身旁,慢条斯理的轻拍着自己的双膝,讳莫如深的眼眸有些暗淡,周身数数,发出的寒光很是瘆人。
“那…这一路上的情情意意都是假的?”
一指沧桑,岁月如歌。
他曾牵过我的手,说这一路很艰难,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下去?
我应了。
我辗转难测,分身分心如此之久,便是碍于那点情谊不忍欺瞒。所以想一别两宽,可是因为络晴,我被他所救,命运重蹈覆辙。
我认了。
他设身处地步步为营为我顾全所有,心思细腻,担忧的过犹不及。
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