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夜婉的目光转向别处,窗外阳光正好,冬日里的阳光,尤为透亮儿,“当年父皇百般计划,到头来,不还是没有护住我的瑟弟?这大夜的百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
当日我们定下计策,就早已被人听去了,我想,在我们抓住那人之前,这消息必定早已传到了焉容的耳朵里,当时我们计策已定,我没有时间去改,只能,将计就计……”
最后的四个字,夜婉和肖乐,一个说得淡然,一个听得心惊。
“将计就计?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将计就计,险些要了你自己的命?”到了如今,肖乐也不再顾忌什么君臣之仪,尊卑有别,直接上手抓住了夜婉的衣领,怒吼道。
被肖乐这样拎着,夜婉有些头晕:“你先松开我,我是个病人……”
“你也知道你是个病人啊?”肖乐闻言连忙松了手,嘴上却依然不饶人,没好气地说,“明知道自己重伤初愈,也不知道好好顾着自己,明知道朝服里藏了毒针,还非得装作不知道,明知道身边儿有细作,还非得让人抓了去……”
夜婉眉眼盈盈,笑看那个曾经淡然沉静的温婉公子,现在就像个碎嘴子似的唠唠叨叨。
夜婉的笑意,肖乐也只当看不见,有时候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入了这丫头的套,心甘情愿的听她差遣。哪怕现在把他吓个半死,也得好好哄着,当了帝王的人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还不如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玲珑,一身的轻松,那泼辣可爱的样子,才真的有趣。哪像是现在,看着像个孩子,没心没肺的,可这心里,不知道想着多少烦心的事,却……却不肯和任何人说。
你这性子,怎么……
似乎是看出了肖乐眉宇之间的的落寞,夜婉垂下眼眸,随即抬起头,眼角带着些笑意:“肖乐,给朕倒杯水来。”
“得勒,”肖乐叹了口气起身,“您是功臣,小的这就伺候着。”相比于君王,他更希望眼前这个女孩子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
“乖。”
“滚!”
夜婉捧着茶杯,小口呷着,一会儿,又蓦地抬起头来,问:“青青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她,”肖乐接过夜婉手里的杯子,随手放的桌上,回答一声,“那丫头跟你一样,都不让人省心。好在夕夏那小子救得及时,青青没受多重的伤……”
“嗯。”
“那丫头还闹着要来找你,让我拦下了。你看……”夜婉懂肖乐话里的意思,自己又何尝不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夜婉早就习惯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跟在自己后头喊自己殿主,可是……
“你不用操心那些。”看她犹豫的模样,肖乐心里也明白夜婉在担心什么,“你看她昨日,那轻功使得多好,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就算帮不上你,也不会让你操心。再说了,她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由她来照顾你,我也放心。”
“今时不同往日,”夜婉叹了口气,“那时候没得选,她不跟着我也无处可去,更何况……这宫里的事,我还没有办完……”
“……”肖乐沉默了,她还是放不下衍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