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夜国的计划,在全体炎国大臣的反对之下,如期执行了。
“都是坐过龙椅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啊?”马车里,夜婉围着雪白的厚披风,懒懒地倚在软乎乎的靠垫上,歪着头朝君以安笑。
君以安笑笑,伸手把夜婉身上的披风裹紧了,又调整一下她身后靠枕,说:“这可不是任性,是帝王的威严。”
“……安安,你……长大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婉也不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清楚地知道,这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样子,安安,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好皇帝。
可是……现在的他,正在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这个自己,不仅是夜婉,也是君以安。如今的他,像极了夜婉的父皇,把所有的心思都深深地藏着,日日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这不也得乖乖的听你指挥吗?”君以安也只当做一句玩笑话听了,笑言一句,顺手把夜婉有些微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细细地暖着。
“这龙椅也坐了几个月了,就没想着,充实一下后宫?”夜婉咽下心里的那些不痛快,再调侃一句。
“没。”
“怎么不考虑呀?挑花了眼?”夜婉笑着,偏头去看他。
君以安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说:“当初就是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豪门女子为妻,这才逃了出去,本以为如今当了皇帝,可以自己做主选择自己的婚事……唉……”
“叹什么气啊?”夜婉虽然这样问,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父皇宫里的那些女人,那个是父皇真心喜欢的呢?左不过是为了平衡朝廷上这样那样的势力。明明心里是只有母后一人的,却从不敢明面上说,生怕朝堂上那些个什么忠臣良将,又造出个善妒失德的罪名扣在母后头上……
“真到了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君以安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而后,又归于沉寂。
夜婉不再说话,半倚在君以安的肩上,合上双眸假寐,君以安也静静地坐着,时而偏头看看闭目养神的姐姐,略微动一动肩,让她倚得更舒服些。
刚入夜国边境,行军队伍就被一队人拦下了。
“什么人?”夜婉是被君以安冷声一问惊醒的,抬手揉揉眼睛,睡得昏昏沉沉,倒也没什么值得紧张。
马车外的人许久没有动静,一会儿,一个略有些苍桑的声音响起:“老朽求见炎国皇帝。”
声音有些耳熟,夜婉清醒了一点,坐直了些,纤纤玉指掀起帷幔的一角,向外看去,一帮全副武装的士兵,面上尽是些见惯了生死的冷漠,人数不是很多,却个个都是精英,看起来只是先锋部队……有意思。
“见朕何事。”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这一句不想他本来模样的话,竟听不出丝毫伪装的痕迹。
“共商大业。”
马车外老者的一句话,让夜婉几乎惊喜地叫出声来:“左相?”
车外人也是一愣,随即两行热泪涌出:“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