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陪陪我好吗?”
“好。”
扶千秋往桃艳妃的身边靠了靠,想挡住一点从她左边吹来的风,但风总是会透过他虚无的身体,仍然会吹到桃艳妃身上,吹起那缕缕红色的头发,吹的他心头一痛。
他没有真正的身体,只有灵魂,他从来不在意,直到今夜他才发现一个身体有多重要。
他又想说一声对不起,但刚开口就又闭上了,她不是让他别说话嘛。
“桃艳妃。”很久之后,后面还是传来了锦君的声音。
“快回去了,外面挺冷的。”
“谁让你来的?”
锦君笑了笑:“你觉得呢?”
“哼!”桃艳妃站起来,还是回去了。她懂是谁,在那个人身边呆得那么久,她还不了解他吗?成年人还是比较好哄的。
扶千秋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的手,透过自己白透明的黑色灵魂,看着落下的枯叶,他刚刚想要扶她的,却在手微微抬起的时候想起了自己是什么样的。
锦君看了看他,走过去道:“你怎么不走?”
“走了。”扶千秋话音未落便消失在原地。
“唉……”
……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锦君:“你知道还要惹人家!”
“她是准备把那个人记一辈子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总会忘的吧,感受到了吗?扶千秋对桃艳妃的感情似乎有变化呢!”
“有吗?”
锦君轻声笑了:“你最近注意力都在那个女孩身上,看不到身边的人的变化很正常,桃艳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你还是要明白,你迟早要做出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拖得越久,对你和她都越不利。”
“我知道了。”
……
扶千秋并没有回去,而是在外面吹着风,希望能够感受到那些风划过后留下的感觉,他上一次吹风,是多少年前了呢?不记得了。
司冥从邪灵派南边回来,恰好看见扶千秋站在夜色中,那模糊的黑色灵魂,在这黑夜中还真是不太好发现呢,她还是在穿过扶千秋的灵魂后才发现的。
司冥:“你……”
“害怕吗?”
“没有。”司冥会怕灵魂?
“那你惊讶什么?”
“你没死,可是为什么只有魂魄?”司冥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但下一刻就发觉自己唐突了,“你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吧。”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邪灵派的人都知道为什么……”
扶家
一个青年在厨房里忙绿着,扶千秋在厨房外轻轻坏笑一声,放轻步子,慢慢靠近青年,然后
“嘿!”
青年一抖,明显是被吓到了。
“你闹什么了?吓我一跳!”
扶千秋见得逞了嘿嘿一笑:“哥忙啥呢?”
“做饭呢!”
“有客人吗?怎么今天做这么多好吃的?”
“会有什么客人?”
“那你做这么多干什么?”
扶安澜在扶千秋的脸上捏了捏,笑道:“犒劳我们家未来的世界第一强者啊!你去你房间看看吧,你灵校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扶千秋眼前一亮,拔腿就奔回房间。
果然,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录取通知书,扶千秋欣喜地打开,上面赫然是某著名高级灵校的名字,扶千秋几乎要欢呼出声来,但想起其家境完全不可能支付得起学费,眼神又暗淡下去。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欢呼,扶安澜走去看了看。
“怎么?不高兴吗?”
“哥……”扶千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其实……御灵师的高级灵校有很多的,也不是非得去唐家旗下这所,而且也离家太远了……”扶千秋也不知道是为了扶安澜不担心还是在安慰自己。
扶安澜一眼便看穿弟弟的心思,微微一笑:“瞎说,考上了就去,学费哥哥已经帮你解决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好上你的学!”
“哥哥……”
“嗯?”
“我一定会好好学的,然后就可以保护你了!”
扶安澜微微一笑:“走了,去吃饭。”
“嗯。”
刚刚成年的少年,带着坚定的信念,向上天发下了此生不渝的誓约。
……
暑假过去的很快,新生要报道了。
“到灵校不要惹事,好好听老师的话,多交朋友,别和同学闹矛盾,知道吗?”扶安澜一般帮自己即将远行的弟弟收拾东西,一边像个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哎呀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跟你说事你还不耐烦呢!东西收拾好了,出发吧,别迟到了,路上小心些,你也不要太亏待自己了,缺什么要什么写信告诉我,知道到没?”
扶千秋接过行李:“知道了,等我放假回来哦!”
“一路走好。”
……
扶千秋第一次离家,带着期待,带着不安,踏入他梦想的殿堂,也谨记哥哥的话,试着和同学伙伴友好相处,但,终究是不会那么顺利。
扶千秋很优秀,他是天赋更高一些的拥有伴生灵兽的天才,他的伴生灵兽是鬼魅,幻影无形,行踪诡异,几乎免疫所有物理攻击,再加上攻击奇特而强,速度极快,在新学期的第一次考核上夺魁,被全校熟识。
而那夺冠呼声最高唐清涯则被挤到了第二,唐清涯是谁?自然是唐家嫡系长子,被誉为唐家百年难遇的御灵天才。
出了名的高傲好面子。
却在考核上,灵兽被扶千秋的鬼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哼!”光线昏暗的贵族宿舍内,男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水晶杯子捏碎。
“少爷……”屋中的另一人唯唯诺诺地叫道。
“查!给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查出来!”
“是!”
……
一学期很快便过去了,扶千秋带着奖学金兴高采烈的回家,即使他哥哥令人意外的没有去接他给他个惊喜,兴许是事忙吧。
“哥!我回来了!”扶千秋一脚踹开家门,就像你考试考了第一时回家的样子。
然而并没有任何迎接或是责备的话语,什么都没有……
“嗯?这个点不该不在家啊!”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扶安澜应该在家忙晚饭才对。
难道今天加班?还是趁他不在给他找了个嫂子此时不知道在哪开心?还是自己一个人太寂寞到别人家唠嗑去了?
“张婆婆!”扶千秋朝着隔壁邻居老太太挥了挥手。
张婆婆似乎眼睛不太好,走进之后才看清是扶千秋,看清之后就不走了,踌躇不前,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扶千秋只好自己快步走到张婆婆面前,问道:“看见我哥了吗?他去哪了?”
张婆婆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几次张嘴但就是不说。
扶千秋:“怎么了张婆婆?我哥去哪了?”
“小秋啊,我跟你说件事,你也不要太激动……”
“什……什么事……”扶千秋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哥哥他……”
“我哥怎么了您到是说啊!”扶千秋急得抓住了张婆婆的手臂,完全忘记了老幼之分。
“唉,你跟我来。”
张婆婆把扶千秋带到了不远处的悬崖那边,抬头看了看悬崖顶部那隐隐约约的一抹颜色,又立马低下头去,像是不敢看似的,扶千秋意识到有问题飞了上去,越飞越高,那道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熟悉得不能在熟悉。
扶千秋看到的,是已经腐烂面目全非的哥哥被一柄长枪订在悬崖上,胸膛的血顺着胸膛的伤口处流到脚,又顺着身后的悬崖流到了很远,已经死透了,死了有段时间的那种。
人到情绪最激动的时候,反而会变现出一种可怕的冷静,他轻手轻脚地将扶安澜胸口上的长枪拔出,好像害怕已经死了的人会痛一样,然后抱住那具在也不温暖的尸体缓缓下落。
张婆婆想起那天的事,她甚至无法平稳地说话,看着扶安澜的尸体,她的眼泪也流下来了:“大概几天前,几个人到了你家去,什么都不说就把你哥哥抓走了,带到这座悬崖的顶上杀死了安澜,直到血流干才死,来的人是灵者,很厉害,我们打不过,甚至爬不上这座悬崖将你哥哥下葬,我们上报监察司,但监察司的人听到是谁后根本不愿意管,把上报的人都赶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
“张婆婆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扶千秋抱着他哥哥,始终未松手。
“小秋啊,你还是不能冲动,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也难过,但是……”
“告诉我。”
“好像姓唐,叫唐清涯。”
“唐清涯!”扶千秋重复着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考核赛上被自己打败后露出凶残眼神的唐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