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只是没有告诉周薇,他想等弄清楚了再说。晚上,周薇回凤薇宫之后,他便开始召集了几个太医,开始弄来一推干花香料和檀香做实验,反反复复试了好多次之后,都得不到他在荣喜宫闻到的那种味道。太医们不解何意,也不敢问。
李煜为了弄清真相,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朕之所以这么做,是朕之前闻到过一种香,那种香很特别,可以使人在放松之后变得兴奋,甚至有些恍惚,行为都不太受控制,甚至会——会纵欲,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香吗?”
一个太医听了,忙说:“回皇上,听皇上所描述的来看,这香不是普通的花香,而是民间流传的迷情香。”
另一个太医也接着说:“不错,迷情香自古就有,在香料里加上壮阳的药材,根据不同的比例配成效果强弱不一,是民间风月场所常用的下流手段。”
李煜听了,心里已经明白了,想了一会,说:“你们给朕听着,此事你们不许对外张扬,朕自会处理。”
太医们听完忙领命退下了。李煜则在想如何应对,“虽然淑妃以此种手段蒙骗于朕,可是朕害她失去孩子,又耽误了她一辈子,虽不是本意,也终是我李煜对不起她,不如这件事就此作罢,免得再生事端。”
这天周薇又端着糕点准备去找李煜,可是当她路过杂役房的时候,看到杂役房门口放在夹着炉子烧没用的杂物,她担心灰烟弄脏了糕点,忙捂住,打算绕道而走。这时她看见梦瑶拿着一堆旧衣服也走了过来,经过她面前的时候,梦瑶弯着腰给她请了安,手中的衣服也掉了一件,可是梦瑶没有特别紧张,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再捡起掉的那件,就当她扒开衣服检查的时候,周薇看见了衣服上的血,这时梦瑶看了她一眼,才急忙走了。周薇心下正奇怪,就听见梦瑶大声的对负责烧杂物的宫人大声说:“这是娘娘小月时穿的衣服,娘娘说不吉利,让你们赶紧烧了。”宫人们答应之后,她便从另一头走了。
“怎么她好像故意说给我听的一样!”周薇疑惑更深了,突然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时一个宫人正要将那堆衣服丢进火里,她忙制止了,并过去拿走了血衣。
回宫之后,她立刻叫了太医来验证,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太医说:“这鹿血和人血很相似,又不易凝结,不仔细看和闻难以分出它的颜色和气味。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像现在这样,又硬又黑,比人血更腥。”
周薇听了,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叫了太医出去了。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觉得恐怖起来,“想不到这小说电视里的宫斗情节竟然都上演在我面前了,先有个萧妃,现在又有个淑妃,为了争宠竟然可以如此不择手段。可惜,她们不知道为了一个不爱她们的男人这样做,有多么傻,多么不值得。”叹息一声一声之后,她又忧虑起来,“我该将这件事告诉李煜吗?如果说了,淑妃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没有任何指望了,可是如果不说,李煜会因此内疚一辈子,淑妃或许还会想出别的手段来害人。”想着想着,她更犹豫了???
晚上,周薇在正阳宫陪着李煜下棋,可是老是心不在焉的,想着淑妃的事。
“我又吃了!”李煜说着,便高兴地捡棋盘上的白子,刚抬头说了句“薇儿”便发现她在发呆,忙说,“薇儿你怎么了?怎么一晚上都神不守舍的,你看你,都输了我多少盘了?”
周薇只得回过神,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在想怎么拆招呢,你最近棋艺大尽,我哪下得过你呀!”
李煜听完一笑,便有人在外急忙通报,说:“启禀皇上,淑妃娘娘身体欠安,请皇上过去看看。”
李煜立刻又想起淑妃流产一事,心里愧疚顿起,他看了看周薇,然后问宫人道:“淑妃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传了太医没有?”
那宫人回答:“淑妃娘娘说是自小月后身子就一直不太舒服,也不叫传太医,今天疼得厉害,说想见皇上,见不到皇上,娘娘就不让传太医。”
周薇听着,心里又悬了起来:“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诡计?”
这时李煜握住了她的手,说:“薇儿,对不起,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要去看看,你不介意——”
“你说什么呢,”周薇忙用一只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说,“我陪你一起去。”说完,便吩咐宫人道,“你们先去请那天给娘娘诊脉的王太医,他更知道娘娘的病情。”那宫人出去以后,她便拉着李煜出去了。
一进淑妃的寝宫,李煜又闻到了那股香味,心里顿生厌恶,但是心里压住了火。他牵着周薇来到淑妃床前,梦瑶正在给她擦额头。淑妃本来听说李煜来了,很是高兴,可是一见到周薇,心里就不痛快,又忙着呻吟起来。
李煜看了一眼周薇,才走上前去,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太医很快就来了。”
淑妃听了,便故作悲伤地说:“臣妾心里不舒服,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本不该打扰,可是臣妾实在是心里难受,刚失去了皇上的骨肉,臣妾觉得自己好没用,一个人躺在这里,觉得自己无依无靠——”说完便流下泪来。
李煜见了,心里也很不舒服,忙安慰她说:“是朕对不起你,以后朕会常来看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周薇看着淑妃,心里觉得一阵寒冷,“这个女人太厉害,太恐怖了,演戏也跟真的一样,我不能让她这样继续害人。”
这时梦瑶来报:“皇上,王太医来了,在外面候着呢,要叫他进来吗?”
李煜忙说:“叫他进来!”
周薇看着王太医,只见他形容猥琐,目光狡诈,便一直盯着他看。只见他装模作样的诊了半天,然后叹了一口气。李煜忙问道:“淑妃娘娘怎么样?”
王太医皱着眉说:“只怕不太好。”
李煜也惊了一下,问:“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娘娘小月不久,本就身体虚弱。最忌伤心劳神,可是娘娘这阵子好像吃不好睡不好,郁结在胸,恐怕久了会危及性命啊!”
“那应该怎么治?你尽管开方!”
“皇上,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娘娘忧郁成疾,皇上还应多家陪伴开解才是啊!”
“好个忧郁成疾!”周薇说道,接着也走上前来,“王太医,你连娘娘的心病都能诊出来,实在是医术高超,堪比华佗在世!”
王太医不解何意,正沾沾自喜,说:“姑娘过誉了,老臣实不敢当——”
“你不敢当,”周薇严肃起来,加重了语气,说,“你欺君犯上,指鹿为马,你还有什么不敢当?”
王太医脸色一变,忙说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臣不明白,还请姑娘不要冤枉老臣。”
李煜听了,也十分不解,忙问道:“薇儿,你在说什么?发什么事了?”
周薇看了一眼淑妃,说:“皇上,淑妃根本没有没有流产,更没有怀孕,是她串通王太医骗你的!”
李煜听了,心里又惊又乱,忙说:“怎么会,我亲眼看见——”
“那是鹿血,”周薇说,接着周薇喊了刘贵进来,说:“你去凤薇宫将我桌子上的一个黑匣子拿来!”刘贵领命出去之后,周薇便回过头接着说,“我想娘娘不会不认识自己自己的衣服,除了那件血衣之外,御膳房的万总管可以作证,那天早上,是梦瑶取的鹿血,还有娘娘的月事日期,我想荣喜宫的宫女也都应该知道。王太医,你收了多少好处,你是要等血衣拿来了,人证也都到了,你才肯说实话吗?”
李煜早已经怒不可遏,喝道:“你再不说实话,朕不仅要你人头落地,连你的家眷也休想幸免!”
王太医听了,忙下跪求饶,说:“皇上饶命啊,臣是受了淑妃娘娘的指使和胁迫啊——”
“你胡说——”淑妃忙坐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污蔑本宫?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你闭嘴,”李煜愤怒地说,“你还在这里狡辩——”
这时刘贵已经拿着黑匣子进来了,周薇忙接过,走到李煜面前,打开了,李煜拿衣服,抖了出来,衣服里还滚出个染血的大棉球,淑妃见了,脸色突然就变了。
李煜看了她一眼,便走到帘子旁边的香台旁,一手就打翻了香炉,然后又走了过来,指着淑妃说:“想不到你不仅用迷情香来迷惑朕,还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朕本来想饶你,可是你竟然不思悔改,你太令朕失望了。”
“我令皇上失望?哼,”淑妃冷笑道,“可是皇上却让我绝望。皇上把我们选进宫,心里却只有这个妖女,让我们守着这空屋子,熬日子,皇上想过我们的感受吗?既然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希望,又怎么怪我让你失望呢?我今日还是计输一筹,我认了,既然是等老等死的命,我也不怕什么了,不过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皇上你自己造成的。”说完便大笑起来。
李煜和周薇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