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压抑难言的情绪回到家,心不在焉的走到客厅里,丢了包,整个人躺进沙发里,乏力的看着天花板。
她烦躁的找到包从包里翻出打火机和烟,点上,细长的烟燃起星点火光,烟递上,红唇微张,轻咬住,吸一口,浅淡的薄雾模糊了她苍白的脸。
她和承堪之间的关系像她两个月前去酒店找上他的那一刻做好的心理准备一样——一旦纠缠,不死不休。
爱情是奢侈品,她有承堪给的超级黑卡,却消费不起。她没想过要再爱上谁,却在漆黑的路上因为一个新认识的男人,被那双神秘漂亮的眼蛊惑,竟也可笑的萌生了想要追求光亮的念头。
因为那个男人?还是因为人的本能,对生命的渴求?
静下来时,她总算从内心得到一点点答案,却又徒生另一个问题,那双眼睛从什么时候进入她心房,扎根心底?
她只开了沙发旁的角落里的落地灯,以至于申拾月从浴室里出来时被吓一跳。
申拾月走过去,拿下她手里的烟,一把摁灭扔进一边的垃圾桶,然后坐在她身旁,盯着她清冷的侧脸,感觉出了惆怅,他轻声问:“心情不好?”
她摇头,转过头脸侧向他那边,双眼里有倦怠,红唇呈现疲乏的弧度,“怎么现在才洗澡?”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心虚又自然的说:“今天回来的很晚。”
她看了他小半会儿,看的他心渐渐缩紧,她转正头,留给他的又是柔和灯光下半明半暗的侧颜,“你最近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什么原因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但是你才大一,成年之前我一定会管着你,一旦你在外面出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他沉默了,她叹口气后才轻轻的说:“不早了,快去睡吧。”他这次回答很快,“你呢?”她笑一笑,唇角疲乏,“我在这坐会儿。”
他张开嘴,刚想说——我陪你一起坐会儿,在接触到她目光之后,到嘴边的话如数咽下,他点点头,伸手拥抱一下她,然后起身,不忘叮嘱,“你别坐太晚,熬夜对女人最致命,急速衰老。”
她扭过头,看向他,眨一眨眼。她的脸色让他担心起来,原本要走的脚像上了钉子一样钉在原地,他怎么能放心?这样虚弱的她,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消失。他终究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拉着她往卧室方向走,“天大的事留给明天,现在是休息的时间,必须给我去休息。”
她跟在他身后,手被他拉着,看着他宽阔的背,她还发现他又长高了一点点,比她高大半个头,已经有大人模样了。
将近年关,L.E继续蝉联年度杂志销量排行榜榜首,并且一举斩获“最具时尚媒体影响力”大奖,这样骄傲的成绩让L.E沸腾到充血,欣喜若狂之余,温撤早早定好包厢,一为庆祝L.E的地位更进一步,二为闵初瓷庆功。
最新一期由靳哲斯登上杂志的销量最好,以至于期刊短缺进行二次印刷发行,所以说闵初瓷功不可没。
包厢里气氛十分活络,温撤起先也跟着凑了凑热闹,但也是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后来索性自个儿坐在沙发上喝酒发怔。
闵初瓷也不是个爱热闹的主,玩了一会儿也没那个精力和兴趣,果断的从他们当中退了出来。“怎么?你做东请客,却一个人窝在这喝闷酒?”闵初瓷拿了一瓶白酒坐到温撤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撬开瓶盖,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
温撤淡淡瞥她一眼,端起一杯朗姆往嘴里灌,“这是你的庆功宴,你又怎么一个人拿了瓶酒跑到我这了?”
温撤看了一眼白酒瓶上的标志。
有意思,这么高度数的酒也敢喝。确实有魅力。
“不要告诉我你不忍我一人独饮。”温撤摇晃着玻璃杯,黄褐色的朗姆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光辉,就像会发光的琥珀。
闵初瓷舒一口气,笑笑,“我个人适合安静,不想自己尴尬冷场就识相的下来了。”
包厢内响起L.E那几个精力旺盛的人的喝彩声或嬉闹声,有摇骰子的,猜拳拼酒的,以及时不时起哄让某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挑个辣舞当然还可以男女拍档,还有一些爱唱歌的拿着话筒不放唱的没完没了。
而台下的沙发一角似乎与世隔绝了一般,温撤和闵初瓷丝毫不受影响。
温撤笑意不减,沉默着往嘴里灌酒。
闵初瓷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举到温撤面前示意与他碰杯。
“你有你喝酒的理由,我有我喝酒的原因,两个独饮的人一起喝酒也算是同病相怜。”
温撤冷嗤一声,相当配合的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她碰杯,“你可真敢说,什么叫同病相怜,我跟你喝酒的初衷截然不同,妄自揣度顶头上司的心思可不是个好习惯。”她喝了一大口白酒,好看的眸子带笑看向温撤,“这么严重?我就是随口说说。”
“就你这个随口说说就该自罚一杯。”温撤举着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壁。
“好。”闵初瓷一饮而尽,很是豪气干云。
“你彻底让我刮目相看了。”“为什么?”
“把白酒当白开水喝的女人,迄今为止我只遇到你一个。”温撤觉得闵初瓷身上有种特别的不同于寻常女人的魅力,就像海勒博斯森林,迷一般的看不透。
“我能不能说你孤陋寡闻缺少见识?”她偏头瞧他,眼神迷离朦魅。
“你还会什么?”温撤对这个红透脸的女人十分好奇。
她凑近脑袋,幽幽开口,浓郁的酒气喷薄在他脸上,已有醉意“我抽烟喝酒泡吧,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她伸出纤细的食指贴在自己的红唇上,半眯着眼,唇角上扬出摄人心魄的媚,“靠近我的人可会引火自燃。”
温撤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盯着自己手里的酒,勾一勾唇,继而轻抬眼皮,看着她,“可惜了,楚漪不在,她也是个好酒量的女人,你们俩可以较量一番。”闵初瓷望一眼玩的相当嗨的一群人,口中微涩,默了小半会儿,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侧过脸告诉温撤,“我进L.E只有一个目的,趁年轻好好拍摄。”
说完,又是一口酒往嘴里灌,闵初瓷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把拍摄当梦想的女人不仅极有天赋,还相当努力认真,却只跟L.E签订一年就职协议,问其原因时她未回答,还恳请他保密。
他查过闵初瓷与承堪之间的关系,承堪很宠爱她,甚至于高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堪要他不露破绽的让闵初瓷在国内摄影师消失,他不理解,找过答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