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野心,十年前的我和你一样。”苍楚漪笑了,唇边扯出一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的那种还算温和的笑容。仅一瞬,笑容随即在嘴角烟消云散,眸色骤然一变,变得凌厉,“我比你要幸运点,十年前的L.E没有现在的苍楚漪,所以我成功了。”她一步靠近闵初瓷,骄傲的说:“因此,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我。”
她走到旁边的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一双绝美精致的手在水流下不紧不慢的动作着。
“摄影大赛冠军这个头衔使你的职业生涯起点高了不少,我看过你的那组夺冠作品,确实不错,不过你的拍摄对象本身就拥有摄人心魄的闪光点,而你刚好用实力去精准放大了雪山的美的力量。我很佩服你有勇气登上那座雪山,但投机取巧长久不了。”
洗完手,水龙头关闭,水流瞬间消失。
苍楚漪临走之际,讥笑着开口,志在必得的语气。
“而我会让你知道选择L.E是愚蠢至极的决定。”
苍楚漪走后,闵初瓷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才走。
她并没有把苍楚漪的话放在心上。她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走向与包间所在位置相反的地方。
已经没有去包间的必要。
闵初瓷走进电梯时,脚崴了一下,索性被电梯里的男人及时扶住,才没导致在电梯里摔个狗吃屎。
待闵初瓷站稳,男人便松开手。
“谢谢。闵初瓷站在另一边,和男人之间隔着半米距离。
随后,电梯在三楼打开,男人走了出去。
电梯里的空间瞬间变得宽敞。
……
寂寥之人倚栏听风,闵初瓷站在天桥上,垂眼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示宽灯和近光灯的灯光交相辉映融汇成一片璀璨耀眼的光海。
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被凛冽呼啸的冷风吹起,纷纷吹向脑后,像一面黑旗那样悠然的飘着。闵初瓷拿着烧酒的右手搁在栏杆上,左手上点燃的烟冒着点点火光,她抬起左手,深吸一口被风燃掉了半根的烟,她的技术很好,吸入红唇里的烟雾暧昧又柔软的从挺翘的鼻内喷出,再吸一口,烟雾溜进肺里转了一圈,她张开唇,吐出一个烟圈。
她迷惘的眺望着这座城市标志性的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黑夜容易引人犯罪的同时又容易使人脆弱。
从夜晚到白昼,今日变成明天,生命如此短暂而充满疼痛感,闵初瓷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具体的哪一天中停止。
她用力的吸一口烟,吐出,再喝一口酒。
她也许醉了,也许是接着醉意,毫不犹豫的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联系人的页面。
她是真醉了,醉的视线都模模糊糊看着一排排的文字和一串串的数字重叠在一起,还有了影子。
她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往下划阿划的,她记得那个人的电话号码,她很确信的拨过去。
国际长途,从中国拨打到毛里求斯等对方接通要多长时间,她在想。
她还没来得及做好计算时间的准备,电话便处于接通状态。
她笑了一下,醉醺醺的问:“我就想问你,,,,问你,,,”连她自己都不会预料到即使喝醉时问出这句话依旧是那么,那么的艰难。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沙哑,变得哽咽,甚至哽住失声。
“喂,你在哪?”男人低声问着。
冷风吹动她的衣领。被好几阵寒风吹自己喝了过多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已是通红,她迷离着眼神,吸了吸鼻子,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问的断断续续,“承堪,我就想,,,,问一句,,,”语调陡然一转,转为平静,语气咄咄逼人:“这五年你有没有过一丝愧疚或者懊悔?”
“你到底在哪?”
闵初瓷冷笑一声,对着听筒大喊:“你去死吧。”
话音落定,她直接将手机关机,唇边的笑变得苦涩,凄凉。
她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