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虎顺着王勇的指点,也向谷口大营内望去。看了一会儿,说道:
“王先生,莫非真个叫咱们大哥猜着了吗?普努尔丁那厮的兵马也都驻守在这谷口大营里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库克三哥可就危险了呀!”
王勇不答,紧皱着双眉,观望战局。
这时,在谷口大营外的平地上,双方将士们激战正酣。
库克的先锋军已经冲破了敌人的中央阵线,可是,谷口大营里又冲出一哨骑兵,前来迎战。打着的是洛均人的战旗,想来是普努尔丁的部众了。一阵厮杀,阻住了库克的攻势。两翼的敌军,都是朱涂人,分别包抄住库克的两翼。
库克的冲击之势已竭,无法突破当面增援而来的洛均人,于是,库克摇旗变阵,全军分做三个倒置的三角形,各自敌住当面之敌,库克亲自率领着十余名披甲骑兵,加入中央的战斗,维持着全局不要溃散。
从山峰上远远望去,库克的部队仿佛是一根钢条,在两端压力的压迫之下,渐渐地弯成了一个环形。在这个环形的中央,围聚着七、八名披甲武士,俱都失了战马,或坐或躺,想来这些人,不是战死了,便是负了重伤,无法再参加战斗了。至于双方战阵里的那些轻骑兵们,则是根本无法奢望得到这种照顾,负伤了,主将又没有下令撤退,便只有在队列里默默地被敌人杀死了。
上官图真亲自率领的后备方阵,此刻却按兵不动,只是遣了数十名轻骑兵在库克的后方奔跑射箭,维持着联络而已。
王勇点了点头,觉得上官图此时如此处置,倒也未可厚非。因为王勇站在高峰上,视野更加开阔,能够看到上官图真此时看不到的敌情。
在敌人的谷口大营里,又有不少骑兵小队纷纷涌出,在空地上排列成阵,前线交战虽然激烈,这些预备部队却都肃穆站立,并不投入作战。看起来,双方主将都是同样的心思,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不愿意投入最后的兵力。
术虎看罢多时,高声叫道:“快,快,去通知大哥,洛均人至少有一半的兵力都在这里了,大营里也许还有更多的兵力,也未可知。”
一名轻骑兵应诺一声,拨马下山,送信去了。
王勇心里苦笑一声,觉得这种情报固然是真实的,但对于主将的决策,却很可能产生不利的影响。王勇此时,心中有了一个构想,战局紧迫,不遑深思,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那名百夫长的肩头,引起他的注意,又很费力地转了转头,望着术虎,叫了一声,“术虎兄弟!”
那两人一起看向王勇。
王勇说道:“两位兄弟,咱们合力冲下山去,从更右边的山林里,迂回到谷口大营的后方。此招如果成功,敌人担心后路截断,必定是不战自逃了。如何?”
那两人一齐说:“危险,此事万万不可啊!”
“为什么呀?愿闻两位高论。”
那百夫长首先说道:“大头领给咱们的任务,是要守住这山岭。若是咱们弃了这山岭,敌人必定分兵占据,必定威胁山下亲军营的右翼,咱们这一仗可就输啦!唉,唉!王先生……您……哎呀……此事万万不可!”
王勇摇头,说道:“不然,即使敌人占了这山岭。可是,左侧的山岭还在咱们手里呀。图真大哥只要暂时向左侧山岭靠拢,既可以保持与库克的联络,又可以左侧山岭为依托,挡住敌人的进攻。如此,主阵列不会溃败的。”
术虎顶着巨大头盔的脑袋轻轻点了点,似乎是赞成王勇的分析,随即,他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及时通知大哥,才好彼此协调。”
王勇应道:“当然。”
百夫长仍然很焦急,说道:“可是,右翼门户洞开,如果敌人通过这里,截断咱们的退路,那可怎么办呀?”
王勇说道:“我抢先一步行动,就占有主动。就算是敌人立即猜出了我的用意,分兵包抄图真大哥的后路,我也能抢先迂回到敌人的后路上。一旦此招成功,敌人主阵必定崩溃,即使有一只小分队迂回到图真大哥的后路上,那也无能为力了。”
“哎呀!”那百夫长感叹一声,虽然仍然认为此事不太牢靠,但也觉得王先生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不过,他的心里,仍然盼望着术虎大人能够否定王先生的这个想法,自己的兄弟们守住这个山峰,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