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巴塔觉得自己的双肩一紧,两条臂膀被人用力拗着,翻到了后背上,巴塔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便要用力挣扎,腰眼上却挨了一脚,脸颊贴到地面上,啃了一嘴的泥土、草根,感觉背后的两个人,一面制住自己不能动弹,一边用绳索把自己捆绑了起来。
巴塔心下恐惧,便大叫:“荷娜姑娘,救命,救命!”
那凶汉威吓道:“不许乱叫,否则就割掉你的舌头。”
巴塔急忙住口,心下恐惧惊骇之情,无以复加。
背后那两人捆绑完毕,凶汉喝道:“站起来!”
巴塔从命。
背后那两人转到巴塔的面前。望着他,哈哈大笑。
这其中一人,便是一直看管着自己的那个凶汉,大刀扛在肩头上,狰狞丑陋的大圆脸上露出了莫测高深的诡异笑容。
巴塔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看,慌忙移开视线。
站在这凶汉旁边的,是一个矮矮瘦瘦的年轻后生,一身宽大的洛均式长袍,十分不合身。松松垮垮的。细长的八字眉,一双小眯缝眼睛,塌鼻梁,圆圆的鼻子头,薄薄的嘴唇,嘴角稍稍向上跷起,看上去,是一付好脾气,容易说话的样子。
巴塔颤声说道:“两位大哥,你们要把我怎样?荷娜姑娘答应过不伤我性命的。”
那两个洛均人对望一眼,那个被称做‘多戛’的小后生撇了撇嘴,说道:
“荷娜姑娘讲话不做数的。咱们主人嫌着带着你们累赘,吩咐一齐都杀了。这位老哥,你的运气不好,认命吧!”
巴塔听到这里,浑身上下仿佛一瓢凉水泼下,冰凉彻骨,想到今天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老婆孩儿们了,不由得悲从中来,落下了两行眼泪。
小后生连连连惊呼:“哎呀,哎呀,巴塔大叔,你这是做什么?看得我也好不伤心哟!”
那个持刀的凶汉却轻轻地“哼”了一声,充满了轻蔑之意。
名叫‘多戛’的小后生又向同伴说道:“铎多大哥,快快动手吧,别教主人等着咱们呀!”
那凶汉应喏一声,用力推着巴塔,说道:“再走过去一些,不要惊动了荷娜姑娘。”
那个凶汉押解着巴塔,多戛牵着两匹马,推推搡搡的,把巴塔又带出了三十余步,隔着小山丘的一角,望不到王勇、麻忽儿众人了。
那凶汉拍了拍巴塔的肩膀,示意他站定,耳边听得金刃破空之声,呼呼作响,想是那凶汉挥刀耍了几个刀花,活动一下手腕子。凶汉叫道:
“你若是一条汉子,便不要躲闪,若是失了准头,反而要多受苦楚。”
巴塔倒也赞同这话,虽然止不住的打着哆嗦,却咬着牙关,挺直腰板,全身关节都努力绷得紧紧的。可惜了,不争气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不停。
那凶汉又是低声一吼,挥起大刀,呜呜之声大作,向着自己的后脖子斩落。这一刀劈来,势道凌厉,声响迥异,激荡得周围的落叶衰草,飘飞乱舞。
忽然,那凶汉闷哼一声,卟咚一声沉响,仿佛是面口袋被掼在地上,然后又是“吧嗒”一声闷响,似乎是大刀失手坠地之声。
巴塔闭目受死。
等了许久,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巴塔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也不想搞明白,脑袋里麻木迟钝,还在固执地等待着那柄大刀砍落下来。
忽然,有人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巴塔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耳中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笑嘻嘻地说道:“巴塔管家,恭喜你逃过一劫,别乱叫啦!小心那边的兄弟们听见。这里有两匹马,咱们一人一匹,快快逃跑吧。”
巴塔惊悸未定,慢慢地睁开眼睛,向那说话之人望去。